常安王笑了:“有備無患罷了。你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本王不會用你,你且好生待在此處,若本王順利完成大業,便放你走;但若出了意外,你將是本王的一道盾。”
許朝暮不再說話,常安王派人將她帶往一處偏僻的院落,有侍衛嚴格把手,莫說人,便是連一隻老鼠也鑽不進來。
許朝暮倒是覺得無所謂。無處可去,便在此地將就住了下來。
一住便是兩個月。
殊不知這兩個月,院子以外的天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攜禮進京賀壽的梁懷王世子在皇宮當場被刺客殺害,刺客當場被斬殺,查不出背後主謀。
梁懷王有了藉口,不過幾日聯合其他諸王造反。而明仁帝焦頭爛額之際,不知因何原因突然暴斃,訊息不知從何處傳了出去,一時百姓心慌,天下大亂。
正因如此,厲寒塵才出谷,便臨危受命,領兵反叛,甚至未來得及見皇兄最後一面。
明仁帝方葬於皇陵,小皇子卻又莫名生了病,皇后焦頭爛額之際,朝中有同常安王私下交好的大臣上書,請求常安王登基,穩定大局。
身在高牆大院裡的許朝暮自然什麼也不知。
過了幾日,在一個月明星朗的夜裡,她被人帶進了宮,卻是被關在潮溼陰暗的牢房裡。
這一晚,她見到了許汀蘭。
許汀蘭一襲華服,抱著會咿咿呀呀叫的孩子,趾高氣揚站在她身前。
她說:“許朝暮,我們又見面了。”
她說:“許朝暮,當初嫁給臨王時,那是風光無限啊,京城裡多少小娘子羨慕著。”
她緩緩搖頭:“可是啊,你和你那未出生的孩兒,在你夫君心裡,竟然比不過一個夏侯似。”
她微微勾唇,似是極其愉悅,平靜的聲音在她牢房裡格外清晰:“也是,你這樣的人,誰會愛你?自負冷漠又衝動,可悲啊,愛你的人全都死了,你可真是個災星!”
她冷嘲熱諷一番,許朝暮方才抬頭看她一眼,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那又如何?長興侯府沒了,你弟弟被人挑斷筋骨死了,你不也是沒好過到哪去?”
許是嫌這牢房太過壓抑煩躁,她懷中的孩子竟哇哇哭起來。
“紫藤,將晗兒抱出去。”
“是。”紫藤應了一聲,接過啼哭的孩子一邊哄著,一邊快步離開。
“許朝暮,你少與我耍嘴皮子。等著看,不久你夫君就會帶兵進京,看看他是選擇忠義,還是選擇你。”
許汀蘭走後,她靠著粗糙的牢壁緩緩滑到地上。皇家的事,與她有何干系?
可是……
聽許汀蘭話裡的意思,是要用她威脅厲寒塵麼?
可笑。
她現在只擔心一件事,若是自己死了,表哥是否會照顧好平安喜樂,護他們兄妹倆周全?
然而,當夜她就見到了傅言景,他是來找她的。
許汀蘭命人帶她沐浴,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婢女們方退下,傅言景已經走進屋來。
“表妹。”他臉色不好,伸手將她擁入懷裡。
“表哥,你怎麼來了?平安和喜樂呢?”她問。
“你放心,他們還在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