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輕聲詢問道：“風清月明，夜深人靜，霜霜怎麼不開心呢？”
穆霜霜輕咬紅唇：“師兄之情，霜霜早已知曉，但名分之外，恐……難為道侶。”
黎明還未到來，這般時刻，天地間最為黑暗。
血月墜落。
魂碑降落於遠方，引起一片天火。
熊熊燃燒著的血色火焰，讓蘇離遠遠便感覺到渾身的血液在洶湧，有些灼燒感。
但他沒有離開，依然因為穆霜霜的那段話而傷心難過，失落沮喪。
穆霜霜離開之後，不知何時，慕雲汐出現在了蘇離的身後。
“霜霜不喜歡的，我自然更加看不上了。”
“師弟，好好變強吧，我們都知道你的心思，但是……”
“我和霜霜的意中人，一定會是那種擁有璇璣印地際頂級品質或者是天際級的存在，而不是師弟你這樣……卑微的……”
“你先成為璇璣印地際品質，再想其他。”
“我們之間當親人不好嗎？為什麼總要有非分之想呢？你這個年齡，好好修行才是正路。”
“師姐想了很久，這些話總是要說的，雖然很難以接受，但這也是為了你好。”
“既然……已經說到這裡，就說得更明白一些好了。”
“師弟，蘇離，不要再在我們面前這樣卑躬屈膝了，你看你哪裡有一點點大男人的樣子？說實話，你這樣卑微只會讓我們更加的疏遠你、反感你甚至是厭惡你——或者說，如果你想靠著討好師父讓師父逼迫我們成為你的道侶，或者是靠著自己自以為是的深情來道德綁架我們的話，那隻會適得其反。
放過你自己，也放過我們吧！”
“知道為什麼我寧願在天樞世界遊歷也不願意在現實醒來嗎？因為我真的不想看到你那卑微的樣子了！”
“有些東西，原本就是讓你牽掛而不是獲取的，青梅竹馬的一起長大，這還不夠嗎？為什麼要貪心不足呢？”
“最後……把你可笑的所謂真心收好吧！別動不動就掏出來了，求你了好嗎？”
“在天樞世界修行兩年半了，你也已經快十九歲了，你莫非不知道，無論是現實還是天樞世界，實力才是一切？”
“以你的情況……我們即便在一起，有繁衍後輩的權力嗎？孩子是不是繼續在廢都裡當畜生一般被那些上位者宰割？”
“你好好想想，如果想不明白，你可以去廢都禁區那邊看看，看看那邊是什麼樣的生存情況——看看那些孩子，才五六歲，眼裡就沒有了光！”
“這些話，我藏在心中很久了，但是我說完之後，我會以天機禁忌之法抹掉這段記憶——因為留著，我怕我連與你當簡單的師姐師弟的心思都沒有了。”
“你付出的確很多，所以我也不想自己去討厭你，我只能選擇無情並對你發洩，然後斬斷這段記憶，不給自己留下心結。”
“但我希望你一直記著這些，不要忘記了，也不要再妄想了。”
慕雲汐的聲音，連同身影逐漸遠去。
蘇離呆立於原地很久，很久。
片刻之後，他淚流滿面。
他的眼中，再也沒有了少年的朝氣。
淚流乾了，就不會再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