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悟看向“常慶”的眼神,帶著深深的渴望,以及一種歇斯底里的瘋狂。
蘇離心中明白,此次,既分高下,也定生死。
哪怕是在模擬之中,依然如此。
“想聽緊那羅的故事嗎?”
蘇離沉吟半晌,開口道。
“不想,或者說,相較於‘緊那羅’這個名字,我更喜歡‘無天佛祖’這個名字。”
絕悟深吸一口氣,又接著道,“不聽,不是不想聽,而是於冥冥之中,這個故事讓我在深淵的泥潭之中掙扎了很久很久。
或者說,我在登臨彼岸橋之前,在你常慶誕生之前,就已經於冥冥中聽到了這個故事,甚至取而代之,最終破不開那一劫。
破滅黑暗,便得深入黑暗。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有錯嗎?
緊那羅為傳教而付出了所有,結果反而最終被卸磨殺驢。
他度化了眾生,佛祖卻不度她。
這生命的意義又何在?
所謂的天道,所謂的正義,所謂的清白又到底何在?!
你可知,為何我一念,蒹葭願意捨棄清白,願意捨身赴死?
這天下,總該要有一線光明吧?
總該要有能壓制黑暗的力量吧?
如果沒有,那我甘願成為那一股力量!
你常慶是旁觀者,不在局中,你永遠不會明白!”
蘇離完全不為所動,甚至在絕悟說這話的時候,他還保持著非常自然的微笑。
這等義正言詞的話,信了,那就輸了。
因為之前的幾次模擬中,有一次就是這麼輸的。
蘇離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
以至於絕悟的那種質問上天般的氣勢,根本無從發揮出來。
這種笑容,是更加深層次的空船效應——任你說得天花亂墜,吹得自己清白正義天下第一,我自巋然不動。
這笑自然和煦,卻也同樣如是對天下蒼生的醜陋的笑。
在這樣澄淨無垢、純粹質樸的笑容裡,絕悟自然也就裝不下去了。
裝的目的,終究是為了不再裝。
可失敗了,那裝的意義也就沒有了。
“好!既然你不認可!那伱告訴我,無天到底錯在了哪裡?!”
“我若無法無天,破滅浩劫,拯救蒼生,我莫非真的錯了?!”
“他要救阿羞,他又錯在何處?”
絕悟的語氣凌厲,也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