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配的。”張松在一旁說道，舒翰圍著這車轉了一圈，與現代車相比，這種車著實有一股復古的味道，整個輛車的外表鐵殼甚至有很多地方是凹凸不平的，看得出來，純手工打造，同時也沒有車燈，而是在汽車的前面有兩根鐵桿子，上面掛著兩盞防風油燈，在晚上的時候便將這兩盞燈點燃，用來照明。
面對這麼一輛復古的車，舒翰實在是想拿出手機來拍一張照，這種車，估計在現代的博物館裡面都很難見到，更別說開了，根據舒翰的瞭解，這車除了發動機和軸承是從以前的車子上拿下來，拼拼改改弄出來的，其他的外表以及內部的裝飾，全部都是用這個時代的技術給它憑藉在一起的。
別問為什麼三百多年過去了，這些車的發動機還能夠用，整個海安市一千多萬人口，車輛保守估計有三百多萬輛，這麼多的發動機，每一個拿一點零件來，拼拼湊湊弄出幾臺可以啟動的發動機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對於這麼一輛車，舒翰很是滿意，他在現代都還不是有車一族呢，到這個年代倒成了有車一族了。
舒翰和張松兩人上車，司機便在前面開，跟現代的手動擋汽車差不多，踩離合，掛擋，踩油門，看著這輛緩緩動起來的老爺車，舒翰只覺得很神奇，發動機傳來一陣悶沉的聲音，讓舒翰懷疑這輛車恐怕命不久矣。
駕駛在道路上更是非常的不舒服，速度慢，車子內部又很悶熱，舒翰把玻璃窗戶給搖下來，這才沒有暈車，至於一旁的張松反應比自己還大，估計他是第一次坐車，再加上這車著實是開的十分顛簸，明明只有幾分鐘的路程，張松的興奮卻只持續了幾秒鐘，接著就臉色發白，等下車的時候，連忙找了個角落蹲著休息去了。
舒翰囑咐司機照看一下張松，自己則直接前往張若明的辦公室，作為公司的行政總監，舒翰要見張若明，並不需要預約，等來到張若明辦公室的時候，張若明看著舒翰的臉色，只能夠用憤怒兩個字來形容。
“好啊，竟然偷偷溜出了黑鐵城，舒翰，你還真是不怕死啊。”張若明陰陽怪氣的說道，舒翰連忙陪笑臉，走到張若明辦公桌的對面站定，說道：“嘿嘿，我這不是對外面好奇麼，便想出去看看，沒想到城裡竟然遇到這樣的事情，我這一回來便到公司來看看，怎麼樣，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還能夠有什麼情況，那幫想要跟羊城結盟的人都是一幫飯桶。”張若明的注意力果然被昨夜的戰爭所吸引，舒翰看張若明的身上雖然沒有灰塵，但眼眶周圍那濃濃的黑眼圈，卻無疑證明了昨天對於張若明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作為一名天行者，張若明想必也參與了昨夜的那一場戰鬥。
但張若明的話卻讓舒翰不由一愣，他原本還以為是軍部的情報出現錯誤，才導致黑鐵城遭遇瞭如此大規模的襲擊，卻沒想到張若明竟然說的是羊城，便連忙說道：“羊城？他們怎麼了？”
“哼，這幫坐吃山空的傢伙，明明我們兩家約定共同進攻羽人部落的營地，從而打通彼此的商路，互通有無，可到昨天，羊城的人竟然單獨與羽人部落簽訂和平契約，然後帶著軍隊便回去了，這才讓羽人部落得以有大量空餘的戰鬥力，來襲擊黑鐵城的大本營。”
“羊城撤離了？他們在想些什麼？”舒翰細細一想，便覺得這其中有問題，消滅羽人部落，這不僅僅是黑鐵城自己的想法，羊城對此也很熱切，畢竟羊城不生產鐵，而一個社會無論生產還是生活，都需要鐵，黑鐵城擁有附近最大的鐵礦，羊城不可能不想跟黑鐵城建立聯絡。
也正是因為倆家都有彼此需要的東西，雙方才會確定聯合出兵，消滅掉盤踞在雙方道路網上的羽人部落，以互通有無，按理來說，羊城不應該在戰爭爆發的時候臨陣倒戈啊？
舒翰的腦海中一瞬間浮現出了許多種的可能性，是怕黑鐵城消滅掉羽人部落之後，下一個目標就是羊城？還是說他們本就不打算消滅掉羽人部落，而是早已經跟羽人部落結盟，故意引誘黑鐵城的人來進攻，從而使得黑鐵城內部空虛，以方便讓羽人部落偷襲，從而一網打盡？
舒翰有些想不明白，這本來的盟友突然之間選擇反叛，這無疑打亂了黑鐵城的部署，那現在前線的軍隊又是什麼情況，一旁的張若明說道：“誰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根據我們的外交人員所說，羊城的後方出現了一些問題，因此要把軍隊調集到其他地方去，至於到底是什麼原因，這個理由可不可信，那可沒人知道。”
從張若明的表情，舒翰看得出來，他並不相信羊城的說辭，出現了突發情況，因此要派出軍隊去保證羊城本身的安全，這聽起來確實像是隨便找的藉口，且黑鐵城想要證實它是假的也很困難。
兩座城市被羽人部落所隔開，如果想要到羊城去看看情況，在不能夠走大路的情況下，那必須要翻越很多做高低起伏的山脈，才能夠抵達一次，跟張騫通西域的難度差不多，途中還有各種各樣兇猛的異獸，想要抵達羊城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們雙方之間聯絡，之前完全是依賴鴿子從空中進行傳遞，一般放出二十隻鴿子，最後能夠有一隻鴿子回來，把訊息帶給雙方，至於其他的鴿子，要麼就是被其他的飛鳥吃掉，要麼就是迷路，如今羊城單方面宣佈切斷這一種交流途徑，雙方自然是沒有辦法再繼續聯絡，這個訊息到底是不是真的，估計也就只有羊城人自己知道。
“那前方的軍隊是怎麼個打算，繼續進攻，還是暫緩？”舒翰問道，無論羊城怎麼決斷，他們不再參與針對羽人部落的戰爭這一點，已經是既定事實，那麼在這一前提之下，軍隊的下一步動作，就非常關鍵了，這也涉及到黑鐵城未來的安全問題，由不得舒翰不緊張。
要知道這兩千多人的軍隊外加十幾名的天行者，大概佔據黑鐵城超過四分之三的軍事力量，如果他們被消滅掉，那麼黑鐵城的軍事力量將大幅度萎縮，如今控制的勢力範圍恐怕都要減少，畢竟在黑鐵城周圍，可不僅僅只有羽人部落，除此之外還有一直在野外生存的其他人類，他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願意加入黑鐵城，或者說是被黑鐵城所放逐。
其中包括一些不願意把孩子交給撫養院的人，還有一些犯罪了的人，以及逃跑的人，還有從黑鐵城建立以來，就因為理念不合而分道揚鑣的那群人，他們在野外生活，沒有城市，如同遊牧部落，人數不多，科技更差，但面對一個衰落的黑鐵城，他們不是沒有一擊之力。
除此之外，成群結隊的野獸也有不少，比如說狼群部落，猩猩部落，這些動物部落可跟他們現代的祖先不一樣，經過三百多年的急速衍化，他們的智商並不比人類來的低，甚至在這些部落內部，也誕生了屬於自己的階級。
在現代，一個狼群最多隻有二十頭狼，而在黑鐵城附近，有一個總數大約在五百的狼群部落，其中的狼王和他的家族成員，甚至用天行者一樣的特殊能力，就在黑鐵城的西部地區，而猩猩部落也同樣如此。
大災變讓人類的實力急劇下降，但卻讓這些動物們，擁有了可以匹敵人類的超強力量，那些猩猩們高達三米多，每一隻的重量都在一噸到兩噸之間，這樣的體型，即便沒有任何特殊能力，都可以面對十個人類而絲毫不懼，更關鍵的是這些猩猩們還會自己製作工具，來對付人類，可以說黑鐵城的周圍，之所以如此祥和，很大的原因便是黑鐵城擁有著超過兩千五百人的專業軍隊外加超過三十名天行者，才讓周圍的部落感到忌憚。
如果這一次的遠征軍團受到巨大的損失，甚至是全軍覆沒，那麼黑鐵城周圍的勢力勢必會對黑鐵城採取一番動作，尤其是那些動物們，他們本就是自然演化理論的天然信奉者，對於強者無比遵從，對於弱者卻是不會留有任何的情面。
以及那些人類，數量雖然不多，但常年生活在野外，其單兵作戰能力，必然比黑鐵城的普通人更善於作戰，到時候黑鐵城必然就要縮小防衛圈，以達到保護自己的目標，而如今黑鐵城的人口足足有差不多二十七萬，接近三十萬的人口，佔據這超過三千平方公里的土地，本身就已經很難養活這麼多的人口。
如果勢力進一步的收縮，舒翰已經可以想象的出，將會遭遇到什麼，大量的人口會失去土地，饑荒會在黑鐵城中蔓延，物價將會飛漲，失去土地和工作的人們將會把不滿湧向黑鐵城的統治階層，暴亂必然會發生，最後的結果恐怕就是黑鐵城的人口會負增長，統治階層和平民階層之間的矛盾更加深化，整個黑鐵城會因此而變得更加喪失活力，這都是可以預料到的。
因此當舒翰提到這一點的時候，張若明的神色也很鄭重，他抬起頭看著舒翰說道：“舒翰，你要明白，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其實沒有什麼退路，戰爭必然會繼續的。”
“為什麼，現在繼續攻打羽人部落，太冒險了。我們為什麼不能夠再等等，羽人部落已經不適應這裡的天氣，他們的數量正在越來越少，我們大可以再等等。”舒翰有些不太理解張若明的思維，黑鐵城單獨與羽人部落開戰，這其中的危險，舒翰明白，張若明難道不明白，他肯定也明白，竟然還堅持認為黑鐵城不會錯過這一次機會，在舒翰看來，未免有些太固執了。
在舒翰看來，時間是站在黑鐵城這一邊的，羽人部落正在遷徙，為什麼不等等呢，若是有羊城分擔壓力，打這一仗還算划算，如今羊城都已經撤退了，再跟羽人部落對打，在舒翰看來，根本就不划算。
張若明卻並沒有立刻說出自己為什麼如此猜測的原因，而是說道：“舒翰，你既然已經去過野外了，那想必在野外也見識過很多東西吧。”
舒翰一愣，答道：“是，我見到了很多野外的生物。”
“它們的實力怎麼樣？”張若明問道。
舒翰想到那四隻野狗就可以對二十人的隊伍發起攻擊，一條毒蛇的輕輕一咬便足以讓一匹壯碩的駿馬在短短十秒鐘內死亡，舒翰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很強。”
“是啊，野外的動物們始終在變強，而黑鐵城中的人們，卻因為近親結婚而變得越來越弱，你知道黑鐵城裡，現在有多少血脈為E級的人嗎？”張若明說道，所謂E級，便是基因最差的那一幫人，比舒翰的D級還要來的低，這些人往往先天殘疾，或者是智力低下，壽命一般不會超過三十歲。
這個問題還真是把舒翰問住了，而張若明也沒指望舒翰能夠回答的出來，他自己說道：“四萬人。”
“四萬？！”舒翰這下真的有些吃驚。
“是啊，整個黑鐵城不過二十七萬人，而其中E級基因擁有四萬人，而這四萬人裡，大約八成都是十八歲以下的年輕人，其中最新一批的孩子中，超過兩成的人，都是 E級血脈，舒翰，黑鐵城正在以我們想象不到的速度，在變老。”
張若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舒翰只覺得一座山就這麼壓在了自己的身上，量變引起質變，當初為了大家族延續以及保證公平的撫養人制度，如今卻成為了黑鐵城致命的枷鎖，代表未來的年輕人中，竟然有超過二成以上都是E級血脈，這讓人如何不正經。
人類文明消亡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