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目圓睜,血絲迅速遍佈整個眼眶,向來收拾妥帖的頭髮變得散亂,看起來全然沒有江夫人的氣派。
積攢二十多年的怨恨,如潮水般湧出,將杜琴淹沒,她喘不過氣,站在眼前的江立群就成了最後一根浮木。
杜琴急惶惶而又飽含憤懣的抓住他衣領,“江立群,你到底有沒有心,我伺候你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你滿心都是那女人。”
“二十多年……她死了二十多年啊!”杜琴歇斯底里的喊著,沙啞的嗓音裡透著癲狂,“你天天記著,年年守著,怎麼,難不成還等著她掀了棺材板跟你再續前緣?”
“啪——”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響起,打斷了所有言語。
杜琴捂著臉,不可置信的回頭,好半晌過去,才用近乎虛無的語氣問,“你打我?”
江立群額頭青筋暴起,沖天怒火幾乎要將杜琴焚燒殆盡,“你不配提她。”
字字如刀,刮的杜琴生疼,她現在,居然連提都不能提了嗎?
“今天的事,僅此一次,從今往後,你再敢提及婉君隻言片語,我們就離婚。”江立群恢復冷靜剋制,越過杜琴走進書房。
“砰——”
重重的關門聲,像是砸在人心上,杜琴幾欲癲狂。
……
姜詞中途下車,並沒有往公司趕,而是按照陸星瀚給的名單,打算先去拜訪一遍那些原告。
可她連著走了三家,居然都沒找到人,好不容易敲開鄰居的門,被告知早已經搬家。
接連失敗,姜詞再傻也知道,肯定是跟盛大有關係,她走到路邊,對著來往的車流長嘆一口氣。
見不到人,想查探訊息也困難。
正憂愁間,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是陸星瀚打來的,姜詞接起,聽到他在那頭說道,“小詞,今天子晨要跟萬東簽約,需要個代理律師,你有空嗎?”
陸星瀚已經脫離律師行業,除了從中牽線,沒辦法再做別的。
聽到是葉子晨需要,姜詞趕忙答應,“沒問題,我現在過去找你們。”
“不用,我來接你就好。”陸星瀚說,“你打車不方便,而且,不是還要去拜訪原告嗎,我可以順道陪你去。”
姜詞猶豫,對後續拜訪實在沒有信心,“可是……我連著找了三家,都說搬家了,我擔心,剩下的,可能也找不到。”
陸星瀚說,“先試試吧,萬一沒搬走呢。”
有道理,無論如何,總得去看看才行,否則,要是剛好錯過了機會,事後她會後悔的。
於是陸星瀚拍板定案,很快開車來找姜詞。
姜詞坐上車前,視線先往裡面掃了一圈,“子晨呢,怎麼沒在?”
陸星瀚答,“我們要去拜訪原告,帶著他不太好,所以想著等結束了,再過去接。”
姜詞贊同點頭。
有車果然方便許多,陸星瀚很快帶著她走完所有地址,原本以為會毫無所獲,誰料就在姜詞失望之際,竟然敲開了最後一家的門。
門後是位看起來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頂著個啤酒肚,穿著身灰色格子睡衣,頭髮油膩,眼神渙散,看起來過的很不如意。
“你們找誰?”他警惕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