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客氣了。”司徒玉使了個眼色,陳鴻飛立刻心領神會,靠近了些,司徒玉又道:“這裡沒外人,伯父就不要搪塞了,天子為此事大為惱火,不過礙於… 嘿嘿,您懂的伯父,現在不把自己摘出去,等到我們回京彙報,您再想解釋,可就沒機會了。”
陳鴻飛臉色瞬息萬變,如同一個大染缸,腦袋更是如小雞啄米,連連點個不停。
就這樣,在徐風一行人,軟硬兼施下,陳鴻飛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邪教永生堂剛剛在青州立足,陳鴻飛就有所察覺,當時一方面安撫民心,一方面遣兵馬武力鎮壓。甚至動用了府上門客修士,只為將邪教連根拔起,一舉剷除。
但在這個過程,遇到了多方阻礙 ,有來自青州本地家族,也有青州官府中人。當時陳鴻飛並沒有在意,邪教既然能在青州立足,這兩方面勢力,自然會有打點。但很快,一些來自鎬京城勢力,也插手過來。這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一時間損失慘重,最後浩浩蕩蕩的清掃行動,也只能黯然收場。
陳鴻飛嘆了口氣:“不是下官無能,而是這夥邪教的勢力太強。永生堂內靈境大圓滿強者就有三位,真境修士,道境修士更是多如牛毛,他們不僅鼓動人心,又收買了青州官員,當地大家族造勢,下官有心殺賊,卻無力迴天。”
白如畫呵斥:“那麼一開始為什麼不上報朝廷,而是等到邪教蔓延一州。”
陳鴻飛搖搖頭,無奈道:“哎呀,其實下官當時就想上達天聽,不過摺子還沒寫完,一人攜帶三皇子密信到訪,信上說,此事朝廷已經知曉,自有打算,叫下官不要多管閒事。”
徐風問“密信還在嗎?”
陳鴻飛道:“下官看完,來人就將密信收了回去。”
“哦,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徐風面色一沉,目光有些陰冷。其實他並不懷疑陳鴻飛的話,但保險起見,還是詐他一詐。
“下官知道此事難以自圓其說,但事實就是如此。諸位想想看,出了這檔子事,下官又能怎麼辦?只能睜隻眼閉隻眼,任由邪教蔓延。”陳鴻飛的語氣十分心酸無奈,他雖說是一方封疆大吏,但面對皇子的告誡威脅,也確實無計可施,只能裝糊塗。
聽完事情經過,徐風一行人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驚濤駭浪。
青州邪教事件,遠遠超乎他們的想象,三皇子竟然參與其中,難怪天子會選擇低調處理。
徐風使了個眼色,司徒玉瞭然於胸,笑道:“伯父無需自責,從今天開始,我們會處理此事,有需要之處,還請伯父配合。”
“賢侄客氣了,有事儘管說。”陳鴻飛如釋重負,也算是鬆了口氣,既然把事情挑明瞭,自己也摘了出去,他自然再沒有顧慮。
“對了,朝廷表面上派遣了宗門處理此事,其實暗地裡,還有三批人馬,我們是第一批,若是另外兩批人手,找到伯父,還請伯父應對一二,今日之事,不要對他們說明。”見馬兒上套了,司徒玉再次低聲囑咐。
“啊!”
陳鴻飛一怔,隱約感覺有些不對頭。
司徒玉微微一笑,拉著他走到一旁,壓低聲音道:“伯父無需顧慮,您知道那位是誰嗎?”
陳鴻飛看了一眼不動如山的徐風,問道:“賢侄這是什麼意思?”
司徒玉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神情,聲音又低了幾分:“這位住在城南荒宅。”
“什麼,城南…”
陳鴻飛大驚失色,險些驚撥出聲。作為青州刺史,封疆大吏,自然也是手眼通天,鎬京城裡的風吹草動,心知肚明。
這段時間,那些沸沸揚揚的訊息,他也聽說不少,只是不知真假。
司徒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了眼白如畫,笑嘻嘻道:“瞧見沒,那位是段家的小姐,我們這也是陪…唉,伯父你懂的,都不容易。皇家的事情,我們這些臣子,就不要參與了。伯父做好該做的,天子明鏡高懸,心中有數。”
“有勞賢侄指點,下官明白。”陳鴻飛目露感激,看向司徒玉的眼神,那叫一個千恩萬謝。
其實徐風雲一行人的言行,不是無懈可擊,但巧就巧在,真真假假,令人難以分辨。陳鴻飛又是司徒無忌的學生,彼此之間有利益捆綁。司徒玉相較其他人,也更有說服力。
於是,在一行人的連忽悠帶騙之下,此時的陳鴻飛,哪裡還有一點封疆大吏的樣子,卑躬屈膝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