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以往公安局只剩值班人員的安靜不同,雲苓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好幾輛還沒熄火的部隊卡車停在門口。
她心裡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同志,為人民服務,請問你有什麼事嗎?”許是外面軍卡的人半夜來了公安局,許多公安都裡裡外外的進出,每張臉都帶著忙碌神色。
雲苓聲音大了些,娓娓道來:“我們在紅旗公社永勝村後山上發現一受槍擊男子,身穿迷彩短袖和褲子,約20歲出頭,身高一米九左右,鞋碼44或45,丹鳳眼,薄唇,高鼻樑,身持配槍,右耳垂中有顆痣。”
她話音未落,一個正要往外走的男人拐腳站到了她面前,雲苓打量了一下他的衣裳,四個兜,面料較好,穿著部隊配備的皮鞋。
這個男人嚴肅地盯著她,彷彿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似的,“同志,你確定你說的資訊都準確無誤嗎?”
雲苓回看,眼神清澈堅定,繼續把情況說得更詳細了些:“我們在傍晚五點三十分左右在山裡撿到的他,當時他腰腹側部受了槍傷,失血昏迷。回去之後我給他做了手術,已經將彈殼取了出來,目前他人就在我這個朋友家裡。你們如果要找他可以跟我回去,那裡有我另一個朋友看著他。”
這位軍官似乎很意外,沒想到這小姑娘還會做手術,但當他看到雲苓拿出用手絹包著的彈殼時,眼神一凜。
他旁邊的人湊近仔細檢視,然後低聲說:“沒錯。”
豐洪海抿唇,心中一團怒火熊熊燃燒,既驚訝又憤恨。
但現在還不是發作的時候,既然他們已經交手了,就說明敵人已經暴露,只要把人接回來,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這位女同志,能否帶我們去你家裡一趟,我們把人接走。”
“自然。”
豐洪海指了指外面的皮卡,說:“我們直接坐車去,快一點。”
“行。”
雖然動靜大一些,但是深更半夜的也沒人看見,把人接走了之後她們就可以恢復平靜了。
坐車的速度自然快了不少,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
雲苓開門的時候錢莉還在熬鷹似的盯著捆在桌子上的人,於是跟她說:“莉莉,你回去睡吧,部隊派人來接手了。”
錢莉打著哈欠,點點頭就回了自己屋。
豐洪海看到這個女知青把他們帶到了一個熟悉的地址,才反應過來,上面讓他來接受一箱重要資料,地址也是這個。
這是他的一個私人任務,所以他本來想到這兒之後立馬來處理的,沒成想第二天就發現了追查物件逃竄的事情。
“同志,請問你叫雲苓嗎?”遇到人物目標,豐團長自然更加謹慎了些。
雲苓忽然聽到他喊自己名字,愣了愣,然後突然聯想到自己給二伯寄出去的信時間剛好夠他們派人過來接應。
她眯眯眼,然後說出自己在信裡提前設定好的暗號,等到豐團長一字不差地對上了之後,她才完全放鬆下來。
既然是二伯派來接應的人,那肯定是信得過的,人交給他才算是徹底放心了。
“雲同志年少有為,你替組織解決了兩件大事啊!”豐團長是沒想到這小姑娘還有這麼大本事。
雲苓搖頭:“是我們三個人一起的貢獻,為國家做事是我們的應盡之責。”
“保家衛國是我們每一個華夏兒女都該承擔的責任,但責任歸責任,組織上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豐洪海上前解開了束縛男人的麻繩,讓人把他送到車上。
男人在搬運過程中晃晃悠悠地被折騰醒了,然後半睜著眼看向屋內,他熟悉的團長面前站了一個身材纖細高挑的女孩子,那人紮了兩根麻花辮,面板白淨,一雙眼眸桃花瀲灩,唇角的微笑在月光下格外聖潔。
“副營長,你醒了!”他身邊的小兵高興地問。
傅承序淡淡點頭,摸了摸腰間包紮的傷口,明知故問道:“誰救了我?”
小兵想想救命恩人也沒什麼不好說,於是悄悄指了指裡面的女孩,“就那位,大半夜和她朋友一起來的公安局,她們在山上發現的你。”
原來他那時的感覺沒錯,確實有人碰過他。
小兵也順著他的目光一起偷看雲苓,然後欽佩地說:“聽說她給你做的手術,把彈殼取了出來,年紀輕輕的也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