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之上。
謝淵面寒如霜,眼神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殺意。
從這個男人剛一來到齊國,他就知道這個人會給他鐘愛的國度帶來災難。哪怕世人皆醉,哪怕沒有人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他也在按照自己的處事原則,把所有危機驅趕於發生之前。
可是他沒有想到,這個在齊國毫無根基、僅僅憑藉七十多個人的班底的男人,竟像是怎麼壓也壓不垮的野草。
他讓自己失去了一切,但這並不是謝淵最擔心的。他害怕的是……他會讓自己失去這個國家。
而現在,他終於從陰暗的角落走到了光明裡,自己也失去了殺他的機會。
沒有了和唐安周旋的力量,謝淵只能用惡毒的眼神,與他做最後的抗爭。
這些認識唐安的人之中,最震撼的恐怕就是鳳之瑤了。
她對唐安有過懷疑,懷疑他的動機,懷疑他的目的,懷疑他的身份。可想來想去,好像除了柳傾歌的男人以外,別的身份都不足以讓她覺得驚奇。
可是此時此刻,鳳之瑤卻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
這番做派,這股威勢,讓百姓們為之心折。
“鳳姐姐,我不想騙你——之所以如此執著於這場比舞,是因為…….我要見齊王!”
“我可以相信你嗎?”
“這個答案或許會讓你為難,因為牽扯到國家利益。對於齊國來說,或許並不歡迎我的到來。你是齊國人,按理說我不該對你坦誠相告,因為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成為我的阻力,所以我一直在說謊。可是現在,我不想說謊了。”
“為什麼?”
“我不想一個剛剛失去所有的女人,再受到傷害。”
熟悉的話語迴響在耳畔,鳳之瑤終於理解了唐安話中的意思。難怪他有這種底氣,難怪他會被謝淵追殺,因為他是大唐的鎮西侯,是可能會給齊國帶來危機的人!
其實在那個風雨交加的雨夜,唐安與謝淵第一次見面時,謝淵就已經點破了他的身份。只是當時鳳之瑤身中春.藥,乍聽到謝淵的聲音,只餘下對那個出賣自己的“恩人”深深的恨意,反倒忽略了最重要的一句話。
當看到唐安的模樣,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雨夜。那一陣意亂情迷的瘋狂,那一眼雲雨過後的凝望,那一種難以言表的情緒,都讓她把這個男人深深印在了自己的腦海裡。
而現在,二人只相隔半個舞臺的距離,卻宛若天涯。
高臺上。
齊王李玉站起身來,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尖聲尖氣地道:“免禮!唐國使者來的正好,恰逢鳳大家與貴國柳大家巔峰較藝,不如先一同欣賞妙舞如何?”
唐安微微頷首:“陛下所言,固唐某所願爾!”
李玉哈哈大笑,心情簡直好的不得了。這麼多年以來,大唐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何時派過使臣前來齊國?雖然還搞不清楚唐安的意圖,但是能拉下面子主動前來,在他看來已經是秦天變相妥協了。
“來人,賜座!”
唐安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側目送給謝淵一個挑釁般的眼神,再對李玉拱手道:“謝陛下。”
隨著李玉保養得宜的嫩手一揮,高臺之上又增加了一個位子,恰在劉恭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