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與神武教,一東一西,一正一邪。
雖然行事作風南轅北轍,但卻佔據了天下“三大聖地”的兩個席位。
神武教上下彷彿都是一群冷血無情的殺手,令江湖人聞風喪膽。
大雪山之上,一個人,一把劍,卻讓天下敬仰,萬眾歸心。
幾十年來,若論夏、唐、齊三國最為驚才絕豔的幾個人物,大雪山慕驚鋒和神武教凌冰焰必然是個中翹楚。
可惜的是,他們的時代已經悄然離去。
上一代的愛恨情仇,很多人遺憾地只能道聽途說,所以這一代的恩恩怨怨,就成為了所有人最熱衷的話題。
神武教聖女納然烏朵,絕色傾國,媚骨天成。
大雪山慕仙子,只聞其名,冷若冰霜。
沒有人不好奇這兩個女人誰更漂亮一些,誰的武功更高一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兩個人如迷一般讓人捉摸不透,卻令無數人為之傾倒。
如果讓旁人知道唐安的經歷,一定會對他羨慕有佳:他非但認識兩個女人,而且和她們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無論是蘇媚兒還是慕絨,都已是他生命異常重要的一個部分。
與蘇媚兒由恨生愛的過程很曲折,也同樣動人。去往西域途中的每一個細節,拼湊成了二人的愛情風景,黃土地是見證,沙漠綠洲是見證,平昌縣是見證,大沼澤是見證,狄馬城也是見證。
而對於慕絨,或許更多的是一種習慣,可人往往最難改變的就是習慣。
當一個人總是如影子一般在你身邊保護著你,鼓勵著你,你或許並不會有太多感觸,因為這一切已成習慣。可當驟然間失去她,你才會猛然驚醒:原來她竟是如此重要。
慕絨之於唐安就是如此。
她很安靜,彷彿永遠不會引起別人注意,但當伊人飄然遠走,不知此生會不會再相見,唐安才感到鋪天蓋地的失落。
回到汴京,他以為自己可以騙過自己,忘掉那張清冷又迷人的俏臉。直至今夜晚風迎門,掀開門簾顯露出那熟悉的一襲白衣,他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原來他一直沒有忘記那段路,那張臉,那個人。
他很想問問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為什麼要打暈自己?但那張淡漠而美麗的臉龐再度映入眼簾,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他不說話,只能由蘇媚兒打破眼前的沉默。
“唉,想不到你還是來了。”
蘇媚兒嘆息一聲,自嘲地笑了笑:“說起來…還真是可笑呢。奴總是擔心你會對奴的計劃產生影響,不惜一路上為奴為婢鞍前馬後,陪你們輾轉千里。但奴算計萬千,卻還是讓你在奴眼皮子底下達成夙願,救了慕驚鋒。”
“魔教妖女,最是詭計多端。”
慕絨面無表情地冷“哼”一聲,想必還沒學會用表情表達內心的不屑。
“咯咯咯咯!”蘇媚兒嬌笑連連,彷彿聽到了異常好笑的笑話:“是啊,奴是魔教妖女行事卑鄙,可你這位大雪山仙子又能好到哪裡去?聽說你們大唐女子最是矜持,可你卻夜半三更摸進奴的男人的帳篷,莫不是雪山頂上太冷太寂寞,讓仙子也動了凡心?”
唐安無奈地白了蘇媚兒一眼:這種羞答答的事情怎麼好拿出來講呢?放在心裡就好了嘛,怪臊得慌。
慕絨顯然沒聽出蘇媚兒語氣中的嘲諷,而是敏銳的捕捉到了幾個字,秀麗的眉頭輕輕一蹙:“你、的、男、人?”
“是啊,奴和相公以天為媒以地為床,早已是實至名歸的夫妻。”蘇媚兒示威般的挽上唐安的手臂,近乎撒嬌般地道:“相公,你說奴說的對不對?”
見慕絨面色不善地看向自己,唐安心中一緊,對著臉色臭臭的慕絨乾笑道:“呵呵,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那晚的夜色太美她太溫柔。”
他媽的,女人的戰爭果然危機四伏步步驚心。這小狐媚子略施小計,居然就挑起了仙子姐姐的怒火。
不過……老子和媚兒有姦情,仙子生的哪門子氣呢?
“無恥!”
慕絨那張彷彿永遠恬淡的臉龐上第一次表現出憤怒,玉手輕輕攥了起來。
她雖然無知,但不是白痴。如痴露骨的暗示,加上在狄馬城裡她聽到馬車中陣陣銷魂的呻吟聲,不難想象蘇媚兒每句話都是真的。枉唐安身為大唐男兒,居然自甘墮落,與這夏國妖女無媒苟合,難怪採夕動不動就想要殺了他!
蘇媚兒冷笑道:“慕姐姐這話可就說錯了,到底誰才是無恥之徒?奴千里迢迢趕來救相公,那是情理之中。反倒是你…深更半夜來找男人,也不知道懂不懂‘羞’字怎麼寫!”
慕絨顯然動了真怒,道:“我大雪山行事光明磊落,還由不得你這妖女來教!”
似是被慕絨吼地心有餘悸,蘇媚兒委屈地撇撇嘴,一副幾欲落淚的模樣,小鳥依人地靠在唐安身上,指著慕絨道:“相公,那個女人好凶,奴好害怕哦!”
他孃的,這狐媚子,這節骨眼是撒嬌的時候麼——老子比你還要怕好不好?
唐安咳嗽一聲,祭出一張無比溫和的笑臉:“仙子姐姐,你遠道而來,我有好多話想要對你說,不如先坐下喝杯茶暖暖身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