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著高挑的身材,哪怕坐著也掩蓋不住長裙下的一雙長腿。雖然年近四十,但是保養得猶如少女,搭在扶手上的玉手如同羊脂白玉,及至鎖骨的衣領上面露出的白嫩肌膚吹彈可破,雖然蒙著面紗,但一雙妙目卻格外明亮,既有女人的嫵媚,又有少女的天真。
蘇媚兒的媚功天下無雙,就是得益於凌冰焰的傳授。如果唐安在場看到這樣一雙眼睛,一定會看得心生搖曳,心裡卻還要補充一句:上樑不正下樑歪。
一身紅色長衫的蘇媚兒站在絨毯上,蹙眉道:“師傅是說…大長老他們會在近期動手?”
“狄馬城是東行傳教的最後一站,若不在這裡殺我,他又能把刺殺教主的罪名嫁禍給誰呢?”面對唯一的徒兒,凌冰焰眼中閃過難能可貴的溫柔,道:“你怎麼知道為師有難?”
蘇媚兒將在大沼澤見到應邪的前後經歷詳細說了一遍,凌冰焰聽得暗暗皺眉,冷笑道:“大長老狼子野心,他的徒弟落得如此下場,也算是長生天開眼。對了,你怎麼會去到大沼澤?”
蘇媚兒臉色微微一變,道:“徒兒…徒兒擔心慕絨和唐安會對咱們的計劃產生影響,在不知道他們目的的前提下,徒兒打算親身涉險,不給咱們的大計造成一點變數。”
“唐安,唐安。”凌冰焰喃喃把這個名字唸叨兩遍,眼睛露出深思的表情,扭頭道:“烏朵,剛才你跟為師訴說在大唐的經歷時,這個名字已經出現了不下十遍。為師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男人,才能讓你如此念念不忘?”
蘇媚兒渾身一顫,暗忖自己不知不覺間便露出了馬腳。但話說回來,從她踏足汴京的一刻起,所發生的故事,又有哪一件和他沒有關係?
見蘇媚兒沉默,凌冰焰微微一怔,道:“怎麼,難不成你真的和那個小子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
蘇媚兒聲如蚊訥:“徒兒…徒兒沒有…”
這樣的表現,幾乎和承認沒什麼兩樣。凌冰焰沉下臉來,道:“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胳膊!”
“師傅…”
“過來!”
沒有理會蘇媚兒近乎哀求的聲音,凌冰焰強行挽起她的衣袖,白嫩的小臂之上,丹紅色的守宮砂已經蕩然無存。
“好,很好!”凌冰焰氣極反笑:“還真是夠諷刺,我堂堂神武教聖女,竟然把自己的身子給了一個唐人!烏朵,你對得起為師這麼多年的教誨麼?”
蘇媚兒羞愧難當,垂首道:“師傅,這期間發生了很多事,媚兒沒法跟你一一解釋。但是眼下情況緊急,大長老在側虎視眈眈,媚兒答應您,等到事情過去了,媚兒一定會親自向您請罪。但是眼下,唐安卻是能對咱們有所幫助…”
“荒謬!”凌冰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乃是神武教教主,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唐人來救?大長老在打為師的主意,難道你以為為師不知道?若是能將這個機會將這些蛀蟲一併除掉,何樂而不為?反倒是你——你真是讓為師好生失望!這個唐安,他現在人在哪裡?”
“噗通!”蘇媚兒跪倒在地,泣聲道:“師傅,徒兒一開始真的想殺了他,可是徒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步一步越陷越深,當真正有機會殺他的時候,卻怎麼也下不了手,一想起他會永遠離徒兒遠去,徒兒的心就好疼。師傅,求您放過他吧!”
凌冰焰怒道:“烏朵,你竟然敢為了一個唐人違逆為師?”
“師傅,眼下的確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大長老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整個狄馬城已經不下了天羅地網,就算您要殺他,能不能事情先平息過後再動手?”蘇媚兒見凌冰焰態度堅決,只能委婉的選擇了拖延戰術。
“多說無益,為師讓你讓開!”凌冰焰怒意更勝,美麗的眸子裡像是要噴出火來:“烏朵,你為了一個男人,竟然要頂撞為師麼?”
蘇媚兒跪在她的身前,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師傅,千錯萬錯都是徒兒的錯,是徒兒忘記了您的教誨,忘記了自己是個夏人。但是...感情這種東西,並非徒兒能控制得了的。您也曾經愛過一個人,應該比誰都明白這種感覺。如果…您一定要殺她,那就先殺了奴吧!”
聽到這句話,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十三年前的自己,凌冰焰的動作竟是微微一滯。
感情二字,說來簡單,卻傷人最深。
當初若不是因為那個男人,自己早已經是夏國的英雄,受盡萬民敬仰,又豈會像現在一樣不被人待見?
但是凌冰焰很清楚,若是回到十三年前,她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
“唉!”深深嘆了一口氣,凌冰焰看著面前哭得梨花帶雨的蘇媚兒,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悲劇竟然會在自己徒弟身上重演。
“起來吧。”
蘇媚兒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個人都愣住了,沉默了片刻,忽然驚喜道:“師傅,你…不殺他了?”
凌冰焰餘怒未消地回到椅子上,道:“把他的計劃說給我聽,若是不能把這些人一網打盡,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殺了這個佔了我徒弟身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