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眾人歡慶之際,一頂轎子停在了相國府門口。
從皇宮歸來的東方遠行顯然是聽到了什麼訊息,面沉如水地下了轎子。
在喻松南的陪同下進了院子,東方遠行當即看到渾身是血不省人事的東方軒輊,怒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來人沒有自報身份,但那份從容的氣魄卻讓看熱鬧的百姓們停止了喧囂,整個院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飛天門一眾人沒想到東方遠行會在這個時候趕回來,暗叫一聲不好,齊齊把目光看向唐安。而東方遠行身旁的喻松南則是默不作聲垂手而立,嘴角卻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老爺,您總算回來啦!”那老管家看到東方遠行,頓時像看到救星一樣爬了過去,一把鼻涕一把淚,如泣如訴地將方才的事情又重複了一遍。
聽到唐安如何聚眾前來、如何刺傷東方軒輊、如何發動群眾往東方軒輊身上潑髒水,東方遠行面色鐵青,冰冷的眸子裡待著殺意,咬著牙道:“唐安,你好大的膽子!”
以東方遠行的身份,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朝野的目光。今日唐安這麼一鬧,丟臉的不僅僅是東方軒輊,而是整個相國府。
看似簡單的爭風吃醋,背地後卻並不簡單。唐安、慕絨和一幫飛天門人,暗暗代表著以皇帝為首的力量,若是他東方遠行一敗塗地,難免會給一些重臣錯誤的風向標。而後的連鎖反應,誰也不能預料,但一子走錯滿盤皆輸的道理,東方軒輊還是懂的。
所以,哪怕知道東方軒輊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東方遠行也不得不替他出這一口氣。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唐安也沒有再和他演戲的必要,傲然挺立道:“相國大人,唐安斗膽問一句:你的老婆有沒有被人搶去過?”
“大膽!”東方遠行怒道,“縱然如此,你就可以擅闖相國府、擅自傷人?”
“令公子連搶人老婆這種事都能幹出來,唐某有什麼幹不出來的?”唐安毫不示弱地道,“貴人愛惜臉皮,窮人珍惜性命。他敢不要臉,老子就敢不要命!”
眾人暗叫一聲好,這個傢伙竟然敢和相國大人公然對峙,這就好比一隻老鼠指著一頭獅子的鼻子喊“你算老幾”一樣,實在是太勵志了。
東方遠行眼皮跳了跳,道:“唐安,你原本是老夫看重的人才,沒想到居然如此讓人失望,老夫很是心痛。”
“我一向尊敬相國大人,就像尊敬我死去的‘爺爺’一樣。”唐安藉口道,“奈何東方公子咄咄逼人,古人云‘奪人妻子如殺人父母’,此仇不報,唐安枉為人夫。”
一旁的慕絨抿了抿嘴,暗道方才在還說‘奪人妻子如挖人祖墳’,怎麼現在又變了?
東方遠行一聲嘆息,環顧一週,道:“飛天門王大仙、還有墨玉書院李大學士,今日莫非諸位也要跟老夫作對麼?”
“相國大人言重了。唐安是老夫的學生,學生有難,哪有夫子不出頭的道理。”李墨玉道。
“不錯,唐安與老夫交淺言深,今日朋友有難,王某特來相助,卻不知是相國大人的公子。”王大仙道,“王某很是為難,所以一直按兵不動,請相國大人明鑑!”
東方遠行面無表情,這兩隻老狐狸說的輕巧,還不是站在唐安一邊?
“唐安,老夫一向恩怨分明。今日你如此肆意妄為,任誰也保不住你。”東方遠行道,“縱使你有千般理由,單是擅闖相國府,便不容老夫饒你!”
“相國大人說的好,今天咱們汴京城的百姓看得清清楚楚,東方公子搶我老婆,這是不爭的事實!若要抓人,也要先抓東方公子才是。”唐安道。“哎,東方公子學什麼不好,偏學搶人老婆,這種愛好真是獨特,也不知道是不是祖傳的。”
“混帳!”東方遠行怒喝一聲,“老夫怎麼做,還用你來教麼?若犬子真的做了那等丟人現眼只是,老夫一樣會嚴辦,卻不勞你來費心!”
這番話看似公平,實際上卻是大大的偏袒。同樣犯了錯,唐安現場就要被抓拿歸案,而且多半是凶多吉少;東方軒輊卻可以留在自己家慢慢“申訴”,等待這老爹的“嚴辦”,這擺明了是在以權壓人。
“相國大人,此舉恐怕不妥吧。”王大仙拱手道。
“老夫做事,還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東方軒輊淡淡道,“抓人。”
王大仙心中大很,但兩人身份相差太過懸殊,以他的身份卻也不敢妄動。
柳傾歌死死握住唐安的手,彷彿怎樣也不肯鬆開一樣。
唐安自知撞到了鐵板,哈哈大笑道:“各位父老鄉親都看到了,這就是我們的相國大人,咱們的三朝元老、國之棟樑,東方軒輊的好、父、親!”
聽著他話裡帶刺,東方遠行縱使心中再恨,卻也堵不住悠悠眾口。看著周圍所有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不時面帶厭惡地瞅自己幾眼,東方遠行雙目一閉,暗歎自己這一仗真是一敗塗地。
幾個下人應了東方遠行地命令,拿著武器就要上前抓捕唐安,卻見一襲白衣的仙子不知何時又擋在了唐安面前。
慕絨朝唐安道:“擅闖相國府、刺傷相國公子,是不是很嚴重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