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身法極高,片刻時間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飛天門主嘆息一聲,害怕黑衣人再殺個回馬槍,到時候院子裡的人必定都如待宰的羔羊一般。看了看自己萎頓在地的三個下屬,終究還是放棄了追蹤的念頭。
見黑衣人終於逃遁,唐安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陣陣的後怕。面對這麼個恐怖的殺手還能夠活下來享受溫暖的陽光,讓他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感。但是喜悅之餘,心中卻又充滿了隱憂。
自己今天的表現堪稱驚豔,能夠保全藍海棠至少有他一半功勞。但也正是為此,他也算徹底和那黑衣人結下樑子了。聽她最後的話語,威脅意味十足,有這麼個猛虎在側,恐怕今後想要睡個安穩覺都難。
人家藍海棠貴為尚書千金身嬌肉貴,藍尚書一言令下,派個百八十個護衛保證高枕無憂。可是自己有什麼?要名沒名要錢沒錢,要是黑衣人再來找麻煩,自己還不就像砧板上的肉一樣任人宰割?
媽了個巴子的,逞英雄倒是痛快了,以後怎麼辦?老子好不容易混出點樣子來,難道從此以後隱姓埋名找個荒山野地安度餘生麼?
思量再三,唐安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投到飛天門主的身上。看來要想救自己一命,恐怕要從這神神秘秘的傢伙身上做文章了。
“門主先生。”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唐安回過神來,見李墨玉和薛臨淵幾人衝飛天門主走了過來。
李墨玉深深鞠躬道:“今日我院遭逢大難,多虧門主和諸位的仗義援手才讓此劫數消弭於無形,老夫實在是不勝感激。”
飛天門主趕忙還禮,道:“李院長客氣了。您老為國盡忠,在下只是略盡綿力而已。”
李墨玉笑著點點頭,又看了看地上坐著的三人,道:“我看這幾位傷勢頗重,書院裡有幾輛馬車,不如趕快帶他們去醫治吧。”
飛天門主也不客氣,道:“如此,多謝院長了。”
李墨玉笑笑,著薛臨淵去備馬車,自己走到唐安身前,先是看到他身後的藍海棠肩頭殷洪一片,皺眉道:“丫頭,傷的重不重?”
藍海棠嫣然一笑,如同百花齊放一般。她輕輕搖了搖頭,道:“已經不礙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若是你在我這裡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讓我如何向你父親交代?”李墨玉說道,“只不過…想不到你的身份這麼快便讓人發現了,哎!”
李墨玉這聲嘆息包含了好幾重意思。其一是藍海棠在書院裡被人行刺還受了傷,讓他覺得心中慚愧;其二是因為藍海棠身份既然被人識破,以她的名聲,今後恐怕不能留在這裡繼續教學了。少了這麼一個才華出眾的夫子,對墨玉書院來說是一種遺憾;飽讀詩書卻得不到施展,對藍海棠來說同樣是一種遺憾。
藍海棠道:“世事變化無常,難以預料,院長無需自責。相聚即是緣,雖然來書院時日不長,但這段日子卻讓海棠感到充實快樂,必定會永遠記在心中。日後若是有時間,海棠必定也會常來看看的。”
“唐夫子,你…你要走了麼?”
不知哪個學生機靈,從兩人的眉宇間看出了些什麼,有些傷感的問道。
雖然知道了藍海棠的身份,可是這麼久的接觸,讓他們早已習慣了唐海這個名字,一時難以改口。
藍海棠笑笑,道:“怎麼會呢?沒看到你們一個個進入國子監,我怎麼會走呢?”
學生們一聽她不打算離開,頓時喜上眉梢,一起發出一陣歡呼聲。
看著雀躍的學生們,藍海棠臉上閃過一絲傷感,暗道你們這些傻孩子,我的身份既然暴露了,又怎麼可能繼續留在這裡呢?自古最傷離別,我這麼說,只是不希望大家太過悲傷而已。
見藍海棠如此灑脫,李墨玉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哈哈笑了兩聲,低聲道:“丫頭,記得墨玉書院永遠是你的家。”
藍海棠也展演一笑,道:“多謝院長。”
李墨玉點點頭,又轉頭看向唐安,臉上掩飾不住的欣賞,道:“唐安。”
“學生在。”唐安恭聲道。
“今日你讓老夫很是欣慰。在論學大會上表現驚豔於先,又捨身救人於後,有勇氣,有才華,有智謀,老夫因為有你這樣的學生感到驕傲!”
地字乙班的學生聽到這話,立馬歡聲鼓舞起來。這雖然是在表揚唐安,可何嘗不是他們的光榮呢?人人都面帶喜色,替唐安感到高興。
唯有大小姐撇撇嘴,喃喃道:“這個貪生怕死的傢伙,哪有那麼高尚…”
我有這麼好麼?哎,算了,老子就是耳朵根子軟,你說有就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