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眾生就沒有平等過,穿金戴銀和衣衫襤褸的人永遠不可能成為朋友,這就是階級之分。
這種事情由來已久,但是發生在唐安身上,卻讓他格外無法忍受。
三十年河東,三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唐安攥著拳頭回到鬧市,心裡卻充滿了無奈。在這個吃人的世界,唯有出人頭地,才能讓人看得起。
上天給了他一個重生的機會,他決不能辜負上天的美意,碌碌無為的度過一生。他需要一個機會,哪怕這個機會會讓他粉身碎骨,在此之前,他也必定要一飛沖天!
只是可惜了藍海棠這個小娘子。回想起昨夜那脆生生的聲音,想來也是個可人兒,可是照小舅子的態度看來,這門親事是沒指望了。
腦海中思緒紛亂,不知不覺間,唐安又回到之前那間名叫“妙歌樓”的酒樓。酒樓門前,小廝拿著銅鑼敲得叮噹響,邊敲邊喊:“各位鄉親鄰居,南來北往的客官有禮了!王大仙快嘴評書新段出爐咯!走過路過別錯過,不花錢知天下事,妙歌樓恭候您大駕光臨!”
唐安愣了愣神,想不到古代就有廣告了。王大仙快嘴評書,怎麼有些耳熟呢?反正那小二說不花錢,好奇之下,唐安便進了客棧。
客棧二樓已經是人滿為患,許多市井小民就著一碟花生米一壺酒,津津有味地聽著說書先生口若懸河的說著段子。那段子唐安並不陌生,就是剛剛他提供的昨夜詩鬥群雄月夜救美的故事。
從唐安說完故事到現在,前後不過半個時辰,那說書先生竟然這麼快就編好段子了?當真是個人才。
“且說當夜那是月黑風高,摘星巷上又是人山人海。大家都出來過節,誰能想到會有殺手?那殺手也不是尋常角色,便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才伺機而動...”坐在人群中間的一個相貌猥瑣的中年男人,顯然就是小二口中的王大仙了。王大仙此時正繪聲繪色的演繹著段子,那疑神疑鬼的眼神,倒是讓聽客們的心都懸了起來。
透過人群,那王大仙一眼便看到了唐安,表情微微一錯愕。段子裡的當事人就站在眼前,怎讓他不吃驚?
“要說這刺客到底是什麼來歷?那藍海棠有沒有受傷?窮書生和刺客纏鬥結果如何?且聽,下回分解!當!”驚堂木往桌子上一拍,為評書畫下了一個句號。客官們可不應了,正聽得過癮呢,你怎麼就不講了呢?想掙花生米錢也不能這麼無良啊!
“各位高抬貴手,給個茶歇,今夜故事繼續,列位倒是多多捧場!”那王大仙連連拱手賠罪,小二伺機將奉盤端上,從聽客們的腰包裡賺銀子。這麼精彩的故事,可不能白講啊!那些聽客們雖不情願,但也怕惹惱了王大仙,聽不到故事結局,不情不願地掏出碎銀子扔了進去。
王大仙送走聽客,這才走到唐安面前,陪笑道:“公子,怎麼又回來啦?見過那藍小姐了?”
唐安只是打聽了藍府的位置,這王大仙竟能知道他要去幹什麼,倒也是個人精。唐安笑問:“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去找藍小姐的呢?”
王大仙高深莫測的低聲道:“我不光知道你去見藍小姐,還知道你肯定被拒之門外。若是碰到了藍家那個小霸王,不免還要被羞辱一番。”
我靠,這都知道?這傢伙難不成是傳說中游戲紅塵隱沒市井的老神仙?不行,要試他一試。
唐安心忖著,說道:“何以見得呢?”
“恕在下直言。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公子昨夜救了藍小姐,今天又打聽藍府的位置,自當是為昨夜之事而來。雖然追求藍小姐的公子哥不知凡幾,但公子你相貌堂堂談吐不凡,必然不是尋常之人,只是...看公子這身衣著,目前可謂龍困淺水。但公子自恃傲骨,便是那龍潭虎穴也要闖上一闖。”王大仙侃侃而談道,“不過,公子自從這走,又回到這兒來,前後不過半個時辰,想必是不得入門。而藍家小霸王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若是讓他聽聞有人垂涎他的姐姐,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羞辱一番,倒也算是客氣了。”
“先生所言,雖不中亦不遠,在下佩服。”這個老東西,不去給人算命真是可惜了。唐安誠懇說道,“如先生所說,在下的確遇到了那小霸王。”
“公子無需喪氣,在他手底下吃苦頭的,並非只有公子一人。”王大仙一副“我說的沒錯吧”的欠扁模樣,還捋了捋山羊鬍,顯得賤骨淫風。“不過,公子既然得罪了那藍青竹,現在出現在這妙歌樓,倒不是什麼明智之選。”
這傢伙,說他胖就開始喘了。唐安雖然不願意讓他牽著鼻子走,但還是忍不住問道:“這又是為什麼呢?”
王大仙神神秘秘的朝視窗的方向指了指,唐安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一張八仙桌旁坐著一個肥頭大耳的年輕公子,那模樣看上去憨厚可愛,可是卻一臉不耐煩,時不時就透過窗戶往下看看,像是在等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