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這是怎麼了?”
長兄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暖,和煦如春風,瞬間拂過他孤寂千年的心,冰封的親情瞬間溶解,溶成兩顆熱淚,奪眶而出,順著臉頰傾瀉而下。
長兄溫和地抬手摸摸他的腦袋:“阿房已經比長兄高出許多了,怎麼還掉小珍珠呢?”
“好了,莫哭了,跟長兄一同進去吧,祭祀之事耽誤不得!”說完他牽住秦君房的手一同進了宗祠。
不用看也知道,宗祠正中間供奉的是徐氏先祖的靈牌,秦君房小時候對此靈牌最是好奇,曾不顧父親的禁令,偷偷地潛入宗祠把玩了許久,也沒發現有什麼神奇之處。
“拜!”
“跪!”
“叩!”
眾人隨著唱言,亦步亦趨恭敬行禮,誰都沒有注意,秦君房只是靜默地站立一邊,他盯著那個靈牌,那上面竟沒有字。
他清楚的記得,他帶著阿正來祈願的時候,那上面有字,背面還有人身蛇尾像,他現在就想知道靈牌背後的人身蛇尾像還在不在。
他運起法眼,仔細看過,果然,那小像也沒了,難道,這是當年自己造的因?
此次祭祀並非每年的大祭,因此祭祀時間並不長,族人陸陸續續離開,父親依舊淡淡地瞥了他胸口一眼,而後徑自離開,只有長兄才會牽起他的手,與他一同離開。
“長兄。”
“何事?”
“為何靈牌沒有字?”
“有啊!祖先靈牌,自然是刻有祖先名諱的。”
“為何背面還有小像?”
“怎會?靈牌只刻字不刻像,乃祖訓,祖先之像皆另塑金身置於靈牌之後,阿房莫不是將金身剪影看為靈牌刻像了?”
秦君房多想跟長兄多聊一會兒,可惜,這個並不是真正的長兄,他深深嘆息:“出來吧!不要再模仿長兄了!”
“阿房?你這是何意?”徐譜一臉詫異。
“我多希望你真的是長兄,可惜,你扮得再像也終究是有跡可尋的。”
“何出此言?”徐譜的聲音沒了先前的和暖與關愛,開始顯出一絲漫不經心。
“你給的幻境是我年幼時的場景,所有人都以我幼時的身高看著我,視線都在我胸口以下,唯有你能直視我雙眼。”秦君房看著徐譜的眼睛,“還有你那句話,‘阿房已經比長兄高出許多’,足以證明你是有自主意識的。”
“呵呵,原來在這裡?”徐譜失笑搖頭,“一句無心感慨,竟叫我自露馬腳。阿房,果然是長大了,遇事鎮定,處事周全,甚好,甚好!”
“你到底是誰?為何冒充長兄?”
“長兄?你的眼裡還有長兄?呵呵呵...,”徐譜笑得站立不穩,“長兄的悉心教導,你聽進了多少?長兄的耐心囑咐,你又聽進了多少?”
他眼中的黑暗一閃而逝:“長兄!因為是長兄便要揹負你的過錯,因為是長兄便要為你賠上子子孫孫的血脈,哈哈哈哈,長兄!我擔不起這一聲長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