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迎匍匐不動,佘遠暗自反省。
兩下里都沒有動作。
龍龍扯扯嘴角,尷尬解圍:“老...咳咳,界主大人,您久不現身,這些後出生的小崽子們都不太認得您了!”
“如今您回來了,多露面兒就行...,”龍龍突然一頓,像是想起什麼來,一臉驚喜地說,“剛好過幾天就是源起之祭,到時候各大家族都會參加,爭奪源祭之首。”
“源起之祭還在繼續?”白三九詫異開口。
“是的,夫人,還是老規矩,每百年一次。” 龍龍在外人面前還得裝模作樣地用敬語,可別扭死他了。
“源起之祭一直都在,只是,今年 ...出了這麼檔事兒...!”
龍龍有些頭疼,源起之祭一向都是在宮中舉行,選出祭首後,再去神源之地採摘神諭之花。
所謂神諭之花,不過就是生長神源之地最中心的,一種特有的植物。
這種植物得天地靈氣而生,受神源之地神氣滋養,神靈之氣充足。
得之,便能讓家族在未來的十年內獲得許多好處,最大的好處莫過於源起金牌。
有這牌子高懸家族之上,任何人見了都要低頭行禮,相當於源界第一家族的稱號。
墨迎心頭一顫,源起之祭又到了,已經過了百年了麼?
父母離世竟已有百年時間了,他在外漂泊也有百年了,日子...過得好快!
念及此,他突然“咚咚”地直叩首,叩得眾人莫名其妙。
佘遠制止:“何事?直說!”
墨迎咬咬牙,終是開口:“回界主大人,鄙人乃護字營副總長,也是...也是逐電雲豹一族被驅逐的原嫡系一脈,今年的源起之祭,卑職...想...想參加。”
佘遠覺得奇怪,心說,你要參加便參加吧,與我何干?
“既是護字營的,你應當與你們總長提議,總長是個溫柔的老好人,他同意便好。”
墨迎再次叩首,哽咽:“一入護字營便不得參加源起之祭。”
佘遠皺眉:“你既知道,又何必再提。”
“卑職有不得不參加的理由。”墨迎不敢抬頭,“父母之仇,奪脈之恨。”
“越級上報,你就不怕你的頂頭上司治你不敬長官之罪?”
“你身為副總長,帶頭違反營規,有沒有想過,你如何面對你的兄弟們?日後還如何身先士卒?”
“或者你會覺得營裡的兄弟們不會計較,你自己呢?你的心日後如何安放?你的修為,心境,又是否會被影響?”
“我...!”墨迎語塞。
“且不論你仇恨是否得報,本主問你,你以哪個家族的身份參加?得勝,一切都好說,失敗,你又何去何從?”
“護字營不會接受一個曾經違背誓言的副總長。”
“抉擇,在你!”
佘遠說完,轉身就走。
其餘人等也各自散開,只有墨迎還匍匐於原地,心中五味雜陳。
等人走光了,他頹然起身,一聲嘆息。
界主的話,聲聲入耳,字字入心,不是他沒考慮過這些。
他心裡也有一杆秤,父母之仇,奪嫡之恨就如同沉甸甸的秤砣,界主所說的這些,全部加上去都壓不過那顆沉重的秤砣。
玄微臨走時瞥了他一眼,匍匐在地的背影,如此蕭索,孤單,無助,卻又倔強地挺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