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哪裡?”顧瑾衍冷聲詢問,絕代風華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空中花園。”
他調轉車頭,車速很快,快到喬西顧覺得空落落的胃都在輕顫,他是在生氣嗎,喬西顧問自己。
車內是前所未有的壓抑與沉悶,這讓喬西顧想到了初秋時節的陰天,那發黃的天色載著沉重空氣如同巨石一般壓在心口,以致呼吸都伴著火辣辣的刺痛。
與他獨處是十年前的喬西顧最夢寐以求的事情,想到能跟他待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分一秒,她都覺得幸福的不要不要的。
可如今,卻成了她避之如蛇蠍的噩夢。
打破這種氛圍的是讓喬西顧頃刻間羞的無地自容的聲音,十年能改變的東西有很多,但她身上獨有的特質卻可以一成不變。
喬西顧盡力捂著雷聲陣陣的肚子,輕咳著緩解此刻的尷尬,她有些後悔,剛剛的同學聚會上,她為什麼不吃點東西再出來。
“餓了?”
他的聲音像一陣清風吹散喬西顧的不知所措,一如多年前他總是在她睡醒之後,一邊翻閱或許她一輩子也看不懂的全英文獻,一邊眼皮一抬不抬地問她是不是餓了。
喬西顧小心翼翼地說,“還好吧,不餓。”
“喬小姐,你可以不用說一些侮辱我智商的話。”
“那趕快送我回去吧,麻煩你了,顧先生。”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也可以跟他客套起來。
“喬小姐會做飯?”他說著,外面的霓虹燈射進他的眼裡,流光溢彩但卻讓人猜不透他的思緒。
“不會。”喬西顧如實說道。
“十年,看來喬小姐仍舊沒有任何長進。”
伴著他清冷的聲音,車子在路邊停下,喬西顧不明所以地望向他,只見他冷峻的面容隱藏在黑夜裡,氣場強的讓人不敢忽視。
“下車。”他平靜的說。
喬西顧站在他的身側,看著不算奢華但格外讓人舒適的店面,推辭著轉過身說,“我回去可以隨便吃點。”
他握住她逃離的手腕,強迫她與他對視。
“喬小姐,既然兩看相厭,又何必浪費彼此的時間。”
手腕上他掌心灼熱的溫度傳來,似乎穿過她的經絡,步步緊逼湧進她不曾溫暖的心臟,她的內心,一瞬間,亂了節奏。
他拽著她往裡走,聽著耳邊的風聲,喬西顧想,十年前,她是不是欠過他的債,不然為什麼他明明討厭她,卻還讓她靠的那麼近。
他或許不知道,就算是現在,她還是想對他,圖謀不軌,可惜,她早沒了曾經的那份勇氣。
餐廳各處飄蕩著格調輕柔舒緩的音樂,這種曖昧又纏綿的韻律讓喬西顧失了神。
他看著她掉落在餐桌上的飯菜,冷漠的調侃,“十年的美國生活,果真讓喬小姐樂不思蜀,我是不是應該帶你吃西餐。”
喬西顧低著頭,拿起勺子喝著面前的湯,他辛辣的目光把她看到似乎褪了幾層皮,總有種被凌遲的痛。
曾經他很冷,但不會對她那麼刻薄。
“你為什麼來找我?”喬西顧低頭不去看他,把聲音壓的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