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飛並不是個喜歡吹噓和炫耀的人,更加反感那些扯虎皮做大旗的人和事,所以他本來不想把自己和周書記的真實關係告訴周長明等人的。
但是,他發現這個周長明有點瞧不起自己,有時候還故意讓自己難堪,讓自己在三位大美女面前覺得有點傷自尊丟臉,可又不好跟他翻臉,正好這時候周書記打電話過來,於是便決定破破例炫耀一下,讓周長明不要再擺局長架子,順便也為自己挽回一點顏面……
果然,當聽說肖飛的父親跟周書記是老戰友、而且曾經救過周書記的命後,周長明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臉上快要消失的笑容又重新燦爛起來,忽然站起身子,端起桌上的紅酒杯,用異常親熱的語氣說:“小肖,我敬你一杯,祝你工作順利、前程似錦、步步高昇!”
肖飛見他在敬酒時微微躬著身子,擺出了一副謙遜的姿態,臉上那種矜持淡漠的神色也一掃而空,知道自己剛剛那番話發揮了作用,心裡暗暗歎服他能屈能伸的本事,也站起身跟他幹了一杯。
夏瑩一直在冷眼旁觀,當看到周長明對肖飛前倨後恭的態度轉變後,嘴角撇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但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當肖飛跟周長明喝完那杯酒坐下後,忽然伸出纖纖玉指,在他的右腿膝蓋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表示對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炫耀與周書記的關係不滿……
肖飛剛剛坐回到椅子上,忽然感到右腿膝蓋部位一痛,轉頭一看,夏瑩正睜大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瞪視著他,馬上明白她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再提起與周書記的事情,只好苦笑著搖搖頭,用手摸了摸腿上被掐的部位,心想這個看上去高冷驕傲的美女政委,有時候的行為舉止怎麼跟個刁蠻任性的小姑娘一樣?
幸好,此時蘇麗姝和李桃都在爭著敬周長明的酒,沒有人注意夏瑩與肖飛的小動作。
周長明今天遇到了肖飛這個“貴人”,心情大好,興致勃勃地與蘇麗姝和李桃連乾幾杯後,忽然想抽菸,便再次從手提包裡摸出那包“黃鶴樓1916”,站起身來,先抽出一根遞給肖飛,笑著說:“小肖,我們抽根菸。這三位女士已經習慣抽菸的場合了,不會計較的。”
當肖飛接過他遞過來的那根菸後,他好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頭笑著問夏瑩:“小瑩,剛剛小肖給我發了一根菸,我放在茶几上了,你沒有把它丟進垃圾桶吧!說實話,黃嘴芙蓉王煙的味道最醇、口感最好,平時我也喜歡抽。只不過有時候跟朋友相聚,大家都是抽貴一點的‘黃鶴樓1916’、‘和天下’等煙,所以我也不能免俗。小肖,你不會怪我剛剛沒有抽你遞給我的煙吧!哈哈哈!”
肖飛知道他現在極力想親近自己,便大度地一笑說:“周局長,我完全理解!清沅縣雖然是小地方,但消費水平卻很高,大家的攀比心理也很嚴重,只要稍微有點錢或者有點身份的人,在朋友聚會時都不會抽二十多元一包的黃嘴芙蓉王,最差也是四十多元一包的中華煙。您是公安局副局長,外出參加聚會自然要帶包好煙,以免被那些勢利眼小瞧,這是可以理解的。”
周長明連連點頭說:“確實,小肖這話說到了點子上,感謝你的理解!”
隨後,他轉頭對李桃說:“小李,麻煩你到客廳茶几上把小肖剛剛遞給我的那根菸拿過來,我還是抽那煙過癮!”
李桃忙起身去把剛剛周長明隨手丟在茶几上的那根黃嘴芙蓉王煙拿過來,周長明點燃菸頭,有滋有味地吸了起來。
當酒宴快到尾聲的時候,夏瑩忽然側頭瞥視著肖飛,似笑非笑地問:“小肖子,你老實交代:剛剛你跟周書記通電話時,中途有個女孩子跟你說了一陣,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肖飛沒想到她忽然問起這個問題,有點措手不及,下意識地搖頭說:“不是,她只是我一個普通的大學同學,現在在省財政廳預算處工作。”
夏瑩有點不相信地看著他,臉上露出洞察一切的譏笑表情,又問道:“十幾天前的一個早晨,我上班的時候看到一個女孩子揹著一個旅行包從你房間裡出來,那個女孩子是不是剛剛跟你通電話的女同學?那女孩子雖然不算十分漂亮,但看上去很有氣質、很有知性美,她在你家裡留宿了一夜,你可別告訴我你們就是普通的同學或者朋友關係啊!”
肖飛見她窮追不捨,而且提起了十幾天前遇到陳清芙的事情,不由狼狽萬分,想否認卻又沒底氣,只好紅著臉解釋說:“夏政委,你那天早晨遇到的女孩子確實就是剛剛跟我通電話的女同學,但是我跟她確實只是普通同學關係。那次她是來雙熊山風景區遊玩,順便來看看我。我們晚上聊天聊得很晚,所以她就在我家裡睡下了。”
蘇麗姝見夏瑩刨根究底地追問肖飛與一個女孩子的事情,心裡很是訝異,忍不住盯視了她幾眼,見她一直緊盯著肖飛,臉色緋紅、目光灼灼,就像一個吃醋的女孩子在拷問出 軌的男友似的,心裡恍然悟出了一點什麼,嘴角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絲嘲謔的笑容……
此時,餐桌上的人都已經放下了碗筷,肖飛為了避免再被夏瑩追問他跟陳清芙的事情,便主動站起來收拾桌上的餐具和殘羹冷炙。
夏瑩正要起身跟肖飛一起收拾桌面,周長明忽然笑吟吟對她說:“小瑩,你跟我到陽臺上站一下,我有點事要跟你商議一下。”
夏瑩馬上猜出他要跟自己“商議”什麼,便帶著他來到陽臺,並隨手把陽臺與臥室之間的玻璃門關上,以免外面的人聽到她和周長明的對話。
當兩個人面對面站定後,周長明用熱切的目光看著夏瑩說:“小瑩,舅舅想請你幫一個忙。”
夏瑩明知故問道:“表舅,我能給您幫什麼忙?您只管說,只要我幫得到,一定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