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歲結束後,照例是容弈扶著有些微醺的鬱知暖回暖閣休息,以及在新年的第一天,送上自己的專屬禮物。
鬱知暖拿著容弈給的墨玉佩仔細打量,上面全是她不認識的文字和圖案,本就有些上頭的鬱知暖一臉迷離的問道:“這玉佩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嗎?”
容弈一邊給她喂醒酒湯,一邊隨口道:“沒什麼特別的意義。不過……我從小到大一直佩戴在身上。”
“哦~~~~”鬱知暖一個字念出了千迴百轉的滋味,曖昧的說道,“既然是小容兒的貼身之物,那就我明白啦!”鬱知暖朝容弈眨巴眨巴眼俏皮道,“我也會貼身戴著的。”
“好!”
鬱知暖喝了醒酒湯,沒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容弈看著小臉通紅的小姑娘,不由自主的伸手撫摸她嬌嫩的臉龐,喃喃自語道:“阿暖,我還有半年的時間……但是你要相信,無論我走多遠,終歸會走到你身邊的,請你……一定要等我!”
然後鄭重其事的吻了上去……
大年初二,鬱戰果然如約來到庸州浮城陪鬱知暖過年。不同於上次左手皇帝、右手大學士,身後跟著太監總管的尷尬局面,這次他只帶了宋崢和兩位副將,輕車簡從的就來了鬱宅。
鬱知暖對這個父親還是尊崇的,對外鬱戰是赫赫有名的鎮遠大將軍,是保家衛國、堅守邊境的英雄;對內,是她的父親。現代鬱知暖和父母的感情很好,從小也似小公主般寵溺著長大,如果不是那場意外逼著她迅速成長,或許她依舊會是個不諳世事的貼心小棉襖;至於原主鬱知暖,對父親大人也有崇敬之心,更有依賴之情,只是局勢所迫不得不天各一方長久分離,才使得那些小人有機可乘,挑撥關係。但是鬱知暖能夠感覺到,原主對鬱戰的感情,是痛苦的壓抑和糾結,但從來沒有怨恨,只有敬愛。
鬱知暖既然佔了原主的身子,自然也希望和鬱戰好生相處,一來彌補原主的遺憾,滿足她的心願;二來自己也可以轉情,把那份原該屬於自己父母的感情寄託在鬱戰身上,因為這個錚錚鐵骨的男人,他配的上。
鬱知暖一見著鬱戰,就笑眯眯的撲上去,挽著他的胳膊親親膩膩的說道:“爹爹可算來了,既來了浮城,可要多住些日子才是。”
鬱戰看著笑眼吟吟的鬱知暖,雖然有片刻的不習慣,但心還是被瞬間融化。上次鬱知暖見著他雖然親近,但畢竟有外人在,他能感覺出一些做戲的成分。可這次再見,鬱知暖臉上的欣喜不似作假。
鬱戰一臉慈愛的說道:“就在你這待個五六日吧,到底還要回京覆命。不過以後見你的機會就多了……”
鬱戰雖然說得模稜兩可,但鬱知暖卻清楚其中緣由,也不點破,笑眯眯把鬱戰請了進去,照例是住在了落霞閣,等他收拾妥當,又帶著他去見了鬱宅眾人。
葉清風、忽爾白赤等都在,熱鬧非常。
鬱戰見到忽爾白赤,倒是鄭重其事的行了一禮。
鬱知暖有些疑惑,不知緣由。鬱戰便主動解釋道,忽爾白赤上位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力發展經濟,減少邊境戰爭。如今北蒙和天耀事故多發地帶西北一脈已經主動退出了邊境戰線,顯有休戰之態。
畢竟除了意圖開疆擴土的君王,沒有人喜歡戰爭。
忽爾白赤還主動解釋道:“現在雖然是我大哥執政,但他的想法也和我一樣,讓北蒙百姓過上好日子並非只有打仗一條路可走,之後時機成熟會想天耀皇帝提出停戰協議。”
鬱知暖笑道:“那就太好了,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擴張商貿之路了。”
鬱戰看著一臉生意經的女兒,無奈的搖搖頭。
鬱戰上次來鬱宅事出突然,又和這些年輕人不甚熟悉,所以相處難免拘謹了些。這次就不一樣了,一來是過年過節的氛圍好,又喜慶,便是長輩關心問候也理所當然;二來鬱知暖也快十九歲了,早該叫人相看尋找親家了,可她情況特殊,所以鬱戰沒有主動提及,而且他看得出來園子裡這些人對自己女兒的心思,看著一屋子的俊朗少年,人中龍鳳,更沒必要去外面找了,正好藉此機會好好考察一番。
鬱戰主動和宅子裡的男男女女搭話,小白和戈雅是貴客,自然不能輕怠的,孫皓和林靖他也主動問上兩句;鬱戰還主動關心了孟予恩,到底是媳婦家的遠親,又知曉那是個安靜規矩的姑娘,所以也關心一番,一派慈愛的長輩模樣,之後卻默默的把目標放在了鬱宅幾位格外突出的公子身上。
孟予恩一如既往的乖巧懂事,鬱戰問什麼,她便老老實實的回答,眾人說笑,她也只是安靜的坐在一邊。不過打量著窩在鬱戰身邊撒嬌的鬱知暖,心底到底疑惑……
原來鬱薏寧姐妹從始至終都在騙她,什麼鬱知暖胡作為非、心思惡毒、手段狠戾都是假的,她雖然不擅言語,但也知道自己能毫無壓力的住在鬱宅都是鬱知暖給予的。而且鬱敏琳信誓旦旦的鬱知暖剋死母親,遭親身父親嫌棄也不過是笑話。孟予恩曾經還默默的慶幸,雖然鬱知暖現在過得很好,可她和自己一樣,在父母親情上不得圓滿,她的母親早逝,又和父親不睦,這麼想著既然能有一點點異樣的滿足。
可今天她才知道,鬱戰的疏遠是無奈,但是保護和寵愛卻是真的。明面上順從家族的意思把鬱知暖趕來了庸州,可事實上卻給了她自由和安全,原來鬱知暖和父親的關係一直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