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知暖的話平平靜靜,卻叫人打從心裡畏懼。饒是自詡見多識廣的管家也忍不住腿肚子打顫。
錢嬤嬤忙求饒道:“三姑娘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鬱知暖卻一臉迷惑道:“嬤嬤做什麼求饒,快起來吧,方才不過幾句閒話,您還當真了……”
錢嬤嬤看著捂嘴輕笑的鬱知暖,愈發覺得這個喜怒無常的三姑娘不好對付。
管家也明白現下局勢對他們不利,還是完成任務的好,無論鬱知暖是否回府,都得討個準信兒。
管家猶豫著上前半步,恭敬的問道:“三姑娘可收到夫人的信呢?”
鬱知暖明知顧問道:“哪個夫人?”
“這……”這明知故問的有意思嗎?卻還是恭敬的答道:“二夫人。”
“哦~原來是二伯母啊!”鬱知暖“恍然大悟”道,“您突然說‘夫人’,我還以為說的是我娘呢!畢竟我前兒還夢到了她……”
“呵呵……”管家繼續尷尬的賠笑。你娘,你娘都死了十多年了!
可這麼青天白日的忽然提起個已逝之人,平白叫人不寒而慄。
管家也不想和鬱知暖繞圈子,直言道:“二夫人差我們接三姑娘回家。”
“回家?”鬱知暖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迷糊道,“這裡就是我的家啊!”
“您真是說笑了,這裡……這裡就是您的一處私宅,京都的鬱府才是您的家。”
“是嗎~~~”兩個字說的百轉千回,有疑惑,又有控訴,還有一分淡淡的哀怨。
管家是鬱府的老人,自然清楚鬱知暖之前在本宅的經歷,對上如今喜怒無常的鬱知暖,真覺得自己是接了個苦差事。但還只能僵笑著臉,肯定道:“當然了!”
鬱知暖嗤笑一聲,“可我怎麼覺著鬱府還比不上我這小小的‘私宅’呢?”然後又故作嫌棄的打量著管家和錢婆子,臉上寫著“鬱府的管家和管事嬤嬤都這樣,那府邸好得到哪裡去……”
管家不傻,自然看得懂鬱知暖的滿臉嫌棄,卻還是硬著頭皮道:“這家也不能光靠富碩與否判別,最主要的還是能親人相伴才好!”
“哈哈哈!”鬱知暖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只叫這氛圍更加可怖,“管家大人,您自個兒說這話都不怕閃了舌頭嗎?”
管家尬笑的臉終於撐不住收斂起來,這個三姑娘果真不好對付。
那邊錢嬤嬤終於緩過來,看著管家各種不順,更清楚這次來請人回府的真實目的,也只能硬著頭皮上。若是能把人帶回去,以後還不是任由她欺辱!
錢嬤嬤也諂媚著一張臉,溫言軟語道:“想來是夫……二夫人信裡沒說清楚,這次接您回去,是給您相看了一門好親事呢!”
錢嬤嬤敢這麼說,就是仗著鬱知暖人在邊境之地庸州,定然不知京都的故事,這才敢放心的忽悠。
可是不僅知曉原著,身邊還有一群高手助力的鬱知暖哪裡是可以隨意欺瞞的,看著自以為是的錢嬤嬤打從心底的厭惡起來。
鬱知暖故作驚喜道:“是嗎?什麼好親事,說來與我聽聽!”
錢嬤嬤一看鬱知暖期待的神情,暗道有戲,開始天花亂墜的描述起來:“親家是蘭貴妃的外戚,孫國公家的小世子,那可是個風流倜儻儀表堂堂的人物哦!”
“哦~~~”
鬱知暖暗道,風不風流不知道,但肯定下流,下流若是能評級的話,那位孫世子確實也算的上個“人物”。
鬱知暖故作疑惑道:“這麼好的人物,二伯母怎麼不想著大姐姐,反倒要給我?”
錢嬤嬤尷尬的笑了笑,連忙找補道:“當然是因為二夫人心疼您,憐惜您這些年在庸州受苦了……”說完這話錢嬤嬤自己都尷尬,就鬱知暖現在這狀態,哪裡是受苦,分明是來庸州享福的。
“那既然憐惜我,為何當初……又要把我趕出鬱府?!”最後幾個字真的是一點情緒都沒有,平白叫人恐慌。
錢嬤嬤吞吞吐吐解釋道:“這……這……這主人家的想法,我一個奴婢怎敢妄加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