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個枕頭。”文子期來到床邊。
兩個枕頭被柳綿綿摞起來靠在身後,柳綿綿趕緊從後背往出抽。
文子期湊過去幫忙,一股髮香陣陣襲來,一時令他意亂情迷。
忍不住再湊前些,吻了吻女孩額頭。
下一刻,他欺身而至,伴隨著一股溫熱的癢癢的氣息,滿眼迷離的望著柳綿綿,深情而略帶霸道的吻住她的嘴唇,力道由淺入深。
今晚的文子期與以往不同,儘管以前的日子裡,情深時他們也曾親吻,但是每次都是淺嘗輒止,從未偷吃禁果,他愛她,亦保護著她。
可是今夜,柳綿綿嗅到了子期危險的訊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環境不同,空氣裡瀰漫著纏綿悱惻,充斥著一股莫名的氣息和衝動。
文子期伸手掠去柳綿綿額間散亂的碎髮,再次用唇堵住她的輕嘆。
清晨的陽光照射進來,一床旖旎無處可遁,文子期毫不掩飾的欣賞著懷裡的可人兒。忍不住捏一捏她調皮的鼻尖。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柳綿綿,我是文子期,今生與你起居相依,生兒育女,死後同棺的文子期。
歲月如此,甚好!
那時候,柳綿綿是他未過門的小妻子,煞有其事的幫他整理衣櫃,搭配襯衣,烹飪佳餚。發薪水的日子他會帶她出去大吃一頓,買她喜歡的禮物送給她,任她撒嬌耍賴拽住他胳膊央求他揹著。文子期便故意逗她,直到女孩佯裝生氣,他才笑著妥協背起她,兩個重疊的影子漫步在燈火闌珊的街頭,聽背上人風鈴般的聲音絮絮叨叨的講著新入職場發生的煩惱和趣事。
待到秋天的時候,他們跑到山上去看遍野的橙紅橘綠,秋山落日。
女孩踩在簌簌作響的落葉上,認真的尋撿大樹下落了的野板栗,回過頭開心自豪的向他展示果實,得寶似的雀躍歡笑著,像一隻開心的小松鼠。
秋日的山谷裡開滿了七彩的百日菊,豔而嬌媚。
文子期想,許是那時日子過於美好圓滿,記憶裡似乎不曾有風雨,也不必肩負什麼,只有清風明月,歲月靜好。讓他竟忘了居安思危,忘了樂極會生悲,忽略了泰極要生否,福過會災生。
柳綿綿回家已有半月,起初說是媽媽身體不好,回家探病,文子期上班時接到她急匆匆的電話,沒來及細問,她便又著急掛掉,後來電話又說得處理一些事情還得多待幾天,文子期著急道:“綿綿,我覺得我也應該去拜訪下叔叔阿姨,我想去探望一下阿姨,她身體怎樣了?”
“子期,我家裡發生點事情,這幾天處理好我就回去找你,你不要來,”柳綿綿急急道:“我媽媽沒事了,我們現在不在黎州市,你暫時不要打電話給我,我會打給你!”來不及文子期再問一二,電話那端傳來嘟嘟聲。
後來按奈不住焦急,他尋著柳綿綿身份證上的地址找去,敲門果然沒人開。
再後來文子期也找過趙小嬋以及她們同寢室室友,想從她們嘴裡問出點訊息,結果也沒打探到任何有用訊息。文子期記得柳綿綿告訴過他,她爸爸開了家小公司,媽媽身體不太好常年喝中藥。
柳綿綿讓他一定不要主動聯絡她,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再平常不過的週一,文子期上班時心神不寧,眼皮一直在跳,表格連著填錯好幾處,主管狐疑的看著這個一直出類拔萃,角逐到最後留下的實習生,拍拍他肩膀警告著離去。
待到下班後文子期便一刻不停地火速回到家,仍不見佳影。
文子期拉開鞋櫃,鞋子只剩他的,愣愣的又推開衣櫃,孤零零的只有他自己幾件襯衣,接著文子期又跑去客廳,空空的茶几上赫然放著一個紅色錦盒,他忙跪在地上,顫抖的開啟盒子,黃色的水晶手鍊上覆著一個小紙條,上面是她娟秀的字:“子期,祝你快樂平安!”
文子期努力冷靜下來,大腦飛快的思索著,耐心的第N次撥通柳綿綿的電話。
電話終於接通!老天!
柳綿綿好似哭過一般,沙啞著嗓子說:“子期,八點我在公寓樓下亭子裡等你。”
文子期木木的點頭說嗯,然後對方結束通話,他便放下電話,走進浴室試圖衝醒麻木呆滯的自己。
那天晚上在亭子底下,文子期都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裡,自己究竟錯在哪裡,一遍一遍,反省又反省,道歉又道歉,乞求又乞求。
柳綿綿卻只說:“子期,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