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在顧家想法設法的,要從徐氏口中套出婚書藏在什麼地方,而老鄭頭也終於在家裡等到趙醬婆大兒子傳信叫他過去。
他想到今日就要得償所願,走路都是帶飄的。
就這麼一路腳步輕快地到了趙醬婆家,進了屋裡,卻聞到一股子濃重的酒味,待他一眼看去,便是皺了眉頭。
趙醬婆竟是喝的醉醺醺的回來了!
這還怎麼談事?
“怎麼?你不是、不是有能賺錢的事情要告訴我?咋的人來了,卻一句話不說?”趙醬婆正半躺在屋裡一張躺椅上,見人來了,半眯著眼,說話都舌頭打結,且還打了個酒嗝,道。
“你喝成這樣,確定還能說事?”老鄭頭在一旁的一張半舊椅子上坐下。
這椅子還是當初他的手藝,如今在趙家,也是待了幾十年的老物件了。
“能,怎麼不能?我雖喝了酒,可這心裡頭啊,卻清楚著呢!你這特地來找我,莫不是,又是為了徐氏母女,那兩隻勾了你魂兒的狐狸精?”趙醬婆又是打了個酒嗝,說出的話,倒是的確清晰有條理。
“不錯,我本是為你帶了酒菜,這裡還有五兩銀子,只要事情辦成,我另外再給你五兩!”老鄭頭說著,拍了拍他放在桌子上的東西,並將一包銀子也一併放下。
他也是聽著趙醬婆似乎腦子還十分清楚,故而才十分放心的把計劃交待出來,並道,“待會兒,楊氏會把顧寶瑛那丫頭的婚書帶來,屆時還需要你作證,在婚書上寫上我那個連樹村的汪老弟兒子的名字,將這樁婚事定下了!”
“連樹村你汪老弟?那、那個汪屠戶?可是,他兒子不是個傻子?”
“是又如何?”
“呵呵,明明是你想把這隻小狐狸精吃到嘴裡去,這卻要把人往一個傻子床上送,你會這麼好心?這又打的什麼髒主意?”
“嘿嘿嘿,這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總之,事情辦成,這銀子你拿,若不成,我便要和你算算上一回你算計我的賬了!”
“呸!黑心肝的老東西!我咋算計你?那個跟你一樣黑心肝的楊氏配你,不正正好?你們簡直才是天生一對!那徐氏,軟弱無能又一味愚善,跟一朵白花一樣,她啊,根本就不適合你!我趙醬婆一輩子說媒,見過的人無數,最是知道什麼鍋配什麼蓋!我啊,嗝!給你說的這是,絕好的一門婚事!”
趙醬婆一聽老鄭頭竟敢威脅自己,當即便罵罵咧咧的,連帶胡話說了起來。
“行行行,你沒錯你做的好!不過,你這醉成這樣,到底行不行啊?可別壞了我的好事!”老鄭頭一見她這會兒似乎酒勁兒上來了,頓時有些不好了。
“放心吧!我不過就喝了幾碗酒,我的酒量,你還不曉得嗎?放心,這事啊,我保證給你辦成!我好歹是二等官媒,我蓋章了的婚事啊,那都是、那都是沒法反悔的!便是縣太爺過來,也不能說這樁婚事作廢!你放心,放心吧!”
趙醬婆說著,卻又有幾分瞌睡,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唉你!你這樣子叫我咋放心?別睡著了!”老鄭頭更不放心了,想將她晃醒,但還是起身走出去,見到院子裡正在幹活的馮氏,便喊了一聲,“馮氏,你打一盆冷水過來給你娘洗把臉!”
“哦。”馮氏以為這是婆婆的要求,便應了一聲,擱下手裡的東西,洗了手,從井裡打水,送到屋裡。
“給她擦洗一把臉。”老鄭頭道。
“是。”馮氏順從的應了聲,便拿著一條幹淨的抹布,細細的給趙醬婆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