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寶瑛卻還不知道,自己謀劃出來的事情,倒先叫已經許久沒見過的聞姨娘,替她背了這口黑鍋。
婁萬福出了事,吳尤如今躲起來不敢見人,她自然就樂得清閒了,這幾日便一直往裁縫鋪子那邊,看著工匠們重新把被燒燬的鋪子修葺一遍,等著擇日開業。
這事要說唯一脫出她掌控的,就是她沒想到婁氏會對吳尤的表妹下那麼重的狠手。
她知道吳尤的表妹肯定會挨一頓打,卻也是沒想到,婁氏出手很、婁萬福縱容也就罷了,那吳尤竟真的那麼窩囊廢,連護都不敢護一下的……然而吳尤的表妹卻一點也不怪他,儘管心裡頭什麼都清楚,卻還是一味的維護他,只說他也是逼不得已。
顧寶瑛就想不明白了,這種毫無用處的軟蛋,怎的就還被當成香餑餑了?
一個個爭著搶著要的……
不過吳尤的表妹如今為著一口氣,說什麼都不同意撤了狀子,一口咬定婁氏父女是殺人未遂,如此一來,對自己這邊的計劃,卻是有好處的。
要是婁萬福那麼快就能出來,那自己的一間鋪子,豈不就白白的被燒燬了?
她是定要這人付出代價的。
在這期間,寶瑛家裡先前金四爺找人給李娘子蓋的閣樓,算是徹底收拾妥善,就等著住進人了。
金四爺昨兒還在她家裡,說準備過兩天就去聞姨娘那裡,把李娘子接過來。
原本是想叫李娘子住在聞姨娘那裡,每日去寶瑛家裡學刺繡的。
可後來寶瑛跟聞姨娘撕破臉,李娘子礙於兩人的關係,便沒有過去,只等著那閣樓蓋好了以後,再搬過去。
於是顧寶瑛就問起了聞姨娘:“……也不知道她這段日子,都過得怎麼樣了。”
“每天一日三餐都好好吃,並按照你先前說的,堅持鍛鍊,現在已經能由人扶著,走上一小段路了,臘八時她叫人給七爺送了臘八粥,過年時又送了她親手包的餃子,不過,七爺從上次之後,始終沒再過來看她。”金四爺嘆了口氣,說道。
“七爺畢竟是七爺啊。”顧寶瑛也跟著感嘆了句。
聞姨娘上一回砸破了姜湛的額頭,姜湛便是嘴上不說什麼,可身為男人的尊嚴,也是定會叫他在意此事的。
哪能是一碗粥、一盤餃子,就能哄好的事?
但願這一回,聞姨娘能沉得住氣。
顧寶瑛跟金四爺各自感嘆著,卻也沒多說。
可沒想到的事,才不過隔日,聞姨娘那邊就驚慌失措的派了人去找金四爺:“……太太不知為何,派了人去砸了院子,還罵聞姨娘膽大包天不守本分,竟都算計到她頭上去了……聞姨娘氣極,跟這些人理論,不小心跌了一跤……竟然動了胎氣,直接就見了血……”
金四爺一聽,先是一怔,等反應過來,忙就是臉色一變,說道:“請大夫了嗎?快去顧家,把顧小娘子請過去給姨娘好好瞧瞧!”
“大夫請過去了!可顧小娘子,就怕姨娘不肯啊!”那傳信的丫鬟,一臉的為難。
“你只管去!”金四爺皺著眉,一邊吩咐小廝套上馬車去跟著這丫鬟一起去請顧寶瑛去聞姨娘那裡,一面卻是自己另騎了馬,直直的奔向了姜家。
姜湛原本正悠閒的喝著茶,看著一副新得的前朝某位國手的畫作,一聽到金四爺急匆匆的闖進來,說聞姨娘懷孕了,卻又動了胎氣見了血,一時之間驚喜、擔憂種種情緒交加著,一杯熱茶潑到了那畫作上,都沒注意,只當即起身就道:“叫人去請寶瑛過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