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淺拿了包,邊走邊說:“就說我有事出去了,來得及趕回來的話,我到時候會直接過去的。”
不出半小時梁淺就已驅車趕到了醫院。她也沒有多做停留,拿到裝有鑑定報告的檔案袋後就直接離開了,快速回到停車場,坐進自己的車裡。
車門“砰”一聲關上,坐進了這密封的空間,梁淺終於聽到自己如雷的心跳聲。之前如此雷厲風行地趕到醫院、腦子裡什麼想法都沒有,而現在,她終於感受到一絲恐慌。
死死握著方向盤,指節都發白了,良久,梁淺終究是沒有發動車子,而是慢慢地拿過她放在副駕駛座上的檔案袋。
開啟它時,她的手都是抖的。
拿出檔案,一目十行地掠過那些繁雜的對比資料,視線直接移向結果欄。
顯示結果為:無血緣關係……
……
……
梁淺回到公司,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秘書見她一路集團走來都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得擔心:“梁總……”
梁淺稍一頓足,看向秘書,彷彿在這一瞬間,就將一切都想通了,三魂七魄在那一刻回位了似的,梁淺平淡地問秘書:“簽約儀式結束了麼?”
“應該還沒有。”
梁淺瞭然地點點頭,調頭重新走向電梯間。
不多時,她已來到了會議室門外。沒多想已敲門進去。
在座不少人都迎著開門聲望向了梁淺。
陸明源眼帶嘲弄:“來的正是時候。”
梁淺靜靜掃視了一眼全場,坐在陸明源另一邊的裴一白是唯一一個沒有抬眼看她的人。而與陸明源同樣坐在主位的莊林銳,則只是向她微微頷了頷首。
梁淺的目光越過裴一白的頭頂,落到他身旁不遠的那個空座位,便抬步朝那空位走去。
陸明源所謂的“正是時候”,實則意味著此時正是莊林銳和陸明源交換合同簽字的關鍵時刻——
梁淺落座後不久,莊林銳與陸明源便雙雙簽署了合約,換回合同,起身,握手,一氣呵成。會議室內掌聲梁梁。
簽約儀式就此結束,其餘無關人士率先離去,留下莊林銳一方和陸明源等幾人,還在寒暄。梁淺隨後也起了身,像是要隨著其他無關人士一道離開,正在與莊林銳相談甚歡的陸明源只瞥了梁淺一眼,便重新微笑著看向莊林銳。
卻不料片刻後,梁淺不僅未離開,反而徑直走向了莊林銳。陸明源剛就著茶杯喝了一口,抬頭見到梁淺便是一愣,而梁淺對著莊林銳喚了一聲:“梁總。”後,竟直接與莊林銳附耳低語起來。
也不知梁淺說了什麼,莊林銳突然笑出聲來,:“好
!好!”
莊林銳說著便轉向了陸明源:“陸總,正式向你介紹一下,這位——”莊林銳示意陸明源看向梁淺,“——是一路集團的老闆。”
……
……
“啪——”的一聲,陸明源手中的杯子應聲落地,茶水撒了一地。
梁淺卻始終掛著微笑平靜地看著陸明源,彷彿第一次見到陸明源那樣,禮貌地伸出手去:“你好。”
裴一白安坐於原位,這時候終於抬眸看向這個笑得如此勢如破竹的女人。
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目光不明。
一天之內,明源內部已是天翻地覆。輿論炸開了鍋,身處風暴中心的梁淺正式向董事會請辭,辭去一切職務,兩手空空地離開明源大樓。
大樓外已聚集了無數聞風趕來的媒體,從後門離開的梁淺這時卻已經駕車繞到了明源大樓前的馬路上,看著不遠處那一群堵在正門外的媒體,梁淺也只是放慢車速看了一眼,便加速離去。
不知不覺時間已走向了晚上7點——原定於舉行派對的時間。她的“叛變”鬧得滿城風雨,原定的盛大派對,也註定要取消了……
8點……
9點……
梁淺一直靜靜地呆在梁家大宅的書房裡等著某人,哪兒也沒去。她面前的辦公桌上,靜靜地擺著一份檔案,和一直簽字筆。一直到晚上10點。
外頭早已是夜幕沉沉,梁淺卻還沒等到裴一白。
梁淺思索良久,突然想到某種可能性,離開梁宅,直接駕車駛往原定舉行派對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