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眼冒光的望著楚念,非常虛心的請教:“公子是不是看出什麼貓膩了,給點指點唄?”
楚念忽然溫和的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卻只甩了句:“餓了,吃飯。”
滿腔的期待,居然就換來這麼一句,手一用力,毛筆被我乾折了。
看了眼自己整理的筆錄還算完整,乾脆丟下筆也去洗手吃飯了。
唐離見怪不怪,叼著饅頭剛要過來,無意間看到我整理的案子記錄,拿起來細讀露出了欽佩之意,“案情細節寫的好精細啊,這便是你們兩位今早審訊易清歡的內容?”
我是真餓了,抓起饅頭就咬了一大口,不覺如何的說道,“光憑這些還不夠,下午還得去核對一下易清歡說的這些。對了,蘇謙的手下你問出什麼了沒?”
唐離把我寫的手稿遞給楚念,夾了口鹹菜吃,“問了,蘇謙沒說謊,昨天確實有個受了傷的男人出現在他家門口,還請了大夫,也核查過那個大夫,不假。”
我吊著饅頭,對他抱拳表達自己的欽佩。
“對了,今天回來忘了問醉風樓的夥計了,明個還得找時間去一趟。都怪那個年忠君,不過和他提了易清歡父親的事,他就藉機腳底抹油跑了,讓我都忘了這茬。”
“不光是醉風樓的夥計,今天去醉風樓路上,屬下還聽聞,江慶平和江忠其實也有嫌隙,這個江忠越來越貪心,沒準就是江慶平想借著除掉江忠之餘,嫁禍易清歡,打算利用易清歡除掉他最想弄死的蘇大人。這樣既可以除掉不聽話的下人,還可以嫁禍,倒是一石二鳥。”唐離很積極的參與討論。
“這條線,可信度高嗎?”我很認真的問。
唐離肯定的點頭,“談起這事的是給蘇家常年送菜的,他的親戚是在江慶平手下當兵,是親兵,一次喝酒喝多了和他聊過這事,屬下覺得這條線值得一查。”
我叫這饅頭很認同的點頭,“有必要,很有必要,既然是親兵定然知道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認真的聽著,忽然發現,這番對話又多了許多線索需要記住,剛要去記下卻被楚念喊住了,“大人,咱能消停的把飯吃完再做事嗎?江慶平這條線還未核實,記下也是徒增疑慮而已。”
好像,也是。
於是,我非常乖巧的坐下安分的吃完,偷瞄那邊細嚼慢嚥的楚念。
他不發話我也不敢動,就那麼委屈巴巴的看著他。
楚念被瞧的極為不自在,終於放下筷子瞟向我,“江慶平這條線我親自查,下午,不知大人有何安排?”
我端正的做好,認真彙報道:“既然公子要查江慶平,那我還是兵分兩路,勞煩唐離去調查死者有關的訊息,我去調查易清歡的姐妹,順便核實上午她說的那些。”
楚念搖頭,“唐離與你一起行動,死者的背景也由我來。”
我知道楚唸的實力,這點事他來辦定然不會有遺漏,只是總覺得他人單勢孤,試著建議道:“公子,要不讓唐離跟隨保護您吧,舞姬那邊也沒什麼事,我一個人可以應付。”
楚念很嚴肅的看著我和唐離,“我如今不過是雜役之身,只要低調行事,就不會引人注意。倒是你們兩個,出門在外儘量不要單獨行動,尤其是夜間。你們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周大人在歷城失蹤,已經是最好的警醒了,這歷城絕不是表面看到的這般平靜。暗潮湧動,危機重重,你們兩個絕不可大意。”
唉,胳膊擰不過大腿,誰讓人家是上司咱是兵呢?
分頭行動之後,我不放心的回頭去看楚念離去的背影,他的身影穿梭在人流中,不一會就沒了影子。
“大人放心,公子的身手是煉獄中的佼佼者,論功夫其他三位監察遠遠不如,這一年他經手很多案子,調查這種小事難不倒他。”唐離從旁安慰,倒是對楚念信心滿滿。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可心裡依舊七上八下,楚念說的不錯,這歷城表面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湧動,不然堂堂的玄武監察周健怎麼會無聲無息的失蹤?周健可是煉獄的老人,論精明絲毫不遜青龍監察鄭柏業,可那又如何?敵在暗我在明,到頭來還不是栽了?
“對了,你忘了還有阿諾了?”
“對啊,還有阿諾,他可是老侯爺派來暗中保護公子的。”那可是個深藏不漏的好手,這樣一來我倒是踏實不少。
但想到阿諾的同時更想起了他對我的警告,這兩日出了太多事,我都忘了與我而言最重要的事了,找個時間得探探楚唸的口風,看看老侯爺會把秦霄關在哪?
跟著楚念做事,是我心甘情願的,但我絕對不允許有人打我弟弟注意,用他威脅我做事。
來到城東的一處名為韻嬌坊院落前,打量著眼前偌大而清幽的宅院,環境不錯,只是這門口擺著的四個守門侍衛很違和。
我搖著手裡的摺扇看著那四個一臉橫肉的侍衛,好心情減半,“怎麼還四個侍衛守大門?有必要嗎?又不是坐牢?”
唐離正色道:“大人也知曉舞姬都是罪臣之後,即為官家子自然不能像尋常的那般自在。”
雖然我也知道唐離說的沒錯,可一想到這偌大的院子裡關著的那些姑娘如同坐牢一般,心裡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感。
有的時候不得不說,有個硬的後臺真的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