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他幾乎把附近能收攏的上的豬胰臟都收攏起來了。趙屠戶那,因著他勤快話少幹活兒從不計較,所以越發喜歡他,自然但凡去屠宰場殺豬,都會把豬胰臟給他要過來。
於是,短短半個月的工夫,他就攢了十幾掛了。
這麼久的工夫了,王氏也早就想開了,現在瞧著越發精神越發健壯的兒子,她就更放心了。所以,關於打錢氏那聽來的那些個話,她也沒同自家兒子提。
左右,她只求著兒子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晚上,一家子歡歡喜喜的吃了個團圓飯。這頓飯,幾乎是把家裡有的菜,都做了個遍,直到幾人吃飽了,還剩了一些。
也虧得這天兒還寒著呢,放上一宿也壞不了。不然,怕是吃撐了,王氏也得把那點剩飯緊下肚子去。
吃過飯後,幾人守著火盆唸叨起閒話來。
王氏當孃的,免不了的提起了錢氏給林滿倉張羅媳婦的事兒。倒是林滿倉有些臉紅,頭一次哼哼唧唧有些藏著掖著的說道:“娘,這事兒你們別張羅了,兒子現在沒想法。”
王氏皺眉,“你這孩子,你都二十大幾了,咱們村像你這麼大的,那孩子都遍地跑了,娘能不急嗎?”
倒是林寶茹瞧出了端倪,她看著自家不善有表情的大哥越來越窘的神情,驚喜道:“大哥,難不成你有喜歡的閨女了?”
這話一出,王氏也跟著看了過去。
林滿倉被看的臉色越發紅了,不過他也知道,自個的心思肯定是被大妹瞧不出來。於是,他抿著嘴,點點頭算是認下了。
不過許是怕被娘跟大妹追問,他乾脆起身說道:“娘,我困了,先回屋裡歇著了。那啥,這事兒你讓妗子別惦記了!”
說著,五大三粗的漢子,就腿腳麻利的出了正屋。外頭的冷風一吹,讓他縮了下脖子,不過就算這樣,也沒把他心頭的熱乎勁兒給吹散了。
屋裡,王氏跟林寶茹面面相覷,半晌倆人才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也是這個時候,王氏才徹底的踏踏實實的放心下來了。雖說她也想問清楚自家兒子到底看中了哪家的閨女。可她也清楚,兒子性子敦厚老實,既然他看中了,那肯定是個好的。
這事兒,她當孃的得穩住,要做到寶茹說的那什麼開明長輩。
進了陰曆三月,天兒也漸漸暖了起來。
如今林寶茹一家,算是徹底還清了莊戶錢。而且,她的香皂豆的生意,如今越發的好了。除了一些美容皂進了胭脂水粉的鋪子外,就連普通的香皂豆,都賣的十分紅火了。
倒是順拉雜貨鋪那些最初做出的草木灰香皂豆,不僅滯銷被砸在了手裡。而且之前同他們雜貨鋪有往來的幾個浣洗房,也都以為順來雜貨鋪是拿著次貨應付他們,不僅去雜貨鋪鬧了幾次事兒,甚至還同雜貨鋪把生意給斷了。
至於孫掌櫃的東家那裡,也賠了不少。雖然不至於說傷筋動骨吧,反正也是糟心的很。
直到後來,孫掌櫃又巴巴的跑去桃溪村,想再同林寶茹合作。當然,這次他倒是有誠意了,不僅帶了紙筆想要簽下文書,還拿了不少點心物件。
他這回,是主動提著想買方子,甚至開口到十兩銀子了。只可惜,林寶茹並不應承,她只笑著說那方子不值錢,若是賣了倒叫人笑話。
孫掌櫃知道這只是她的說辭,不過這會兒也實在沒旁的辦法。前些時候,他也是想了許多法子,也打外頭叫賣的貨郎那裡賣了一些香皂豆,只可惜東家那邊做了許久,都沒研究出到底如何不用草木灰又能讓那香皂豆不黏膩難用。
後來他也讓人盯著桃溪村,想打聽出門道來,只可惜盯了半天竟然一點風聲沒聽到過。
如今,他聽說外頭許多鋪子裡,不僅有了香皂豆,而且林氏竟還出了婦人跟閨女們都趨之若鶩的美容皂,那心裡就更焦急了。
這時候,他再想起當初自個輕笑林寶茹設想,做出什麼貴人們用的澡豆子之類的事兒來,一張老臉都覺得有些疼得厲害。
瞧著別家的鋪子生意越來越好,他就算心裡再不樂意,也得想著法的來置辦了。哪怕知道,為著以前的過節,或許他得不了好!
可他更清楚,要是一直這麼下去,順來雜貨鋪遲早得完蛋。
林寶茹只推說自個精力有限,實在供不出那麼大的量,所以甭說方子,就是貨都沒法足量的給。更別提,像以前說的那樣,有什麼新品了,先供著順來雜貨鋪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