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茹說的七姥爺,就是秀兒他爹,也是上次她們回王家的時候,趕著車捎帶她們一腳的那老漢。
這話甭管是真是假吧,聽到秀姨耳朵裡,都歡喜的厲害。
秀姨笑著哎了一聲,看著林寶茹,高興的扭頭對王氏說道:“好孩子好孩子,長得真俊俏。這要是走在道邊裡碰上了,我可不敢認,說起來上回見這閨女還在你懷裡抱著呢吧。”
王氏聽著自家閨女被誇了,那心裡更是美滋滋的,她眯著眼笑道:“可不,這些年我也沒多回去過,咱姐們也碰不上。”
“也是我這腿腳拖累的厲害,不然早來了呢。”秀姨拍了拍王氏的手,嘆口氣說道,“說起這個來,我這心裡就難受。要不是我拖累著,我家那兒子哪能這麼辛苦啊,到現在了連個家都沒成下......”
身為人母,王氏是最能體會榮秀姐的心思。往年的時候,她不也為自家兒子跟閨女的親事著急麼?也虧得閨女能幹,帶著一家子把日子過起來了。
兒子也因禍得福,雖然被趕出了老林家,但好歹那痴傻的病轉好了。如今更是自個尋了箇中意的姑娘,往後不管是好是歹,總歸算是能讓她安心了。
她見榮秀姐說的難受,趕忙勸說道:“這也是你的福氣,孩子孝順,是個好的。我聽他說,這些日子買賣做得也好,回頭置換了房子,不愁尋不著個好媳婦。”
這年頭,走街串巷的賣貨郎最是會來事兒,況且李貨郎也算是本事的,不光能搭上十里八鄉各處的賣貨郎,還時常去縣城那邊倒騰貨。這樣的人,要不是惦記著家裡老孃的病情,怕是真不會缺說親的。
就算是尋不到出挑的,那些個實實在在的姑娘也夠說的了。
倆人唸叨著舊話呢,林寶茹已經去灶房盛了幾碗綠豆湯出來放房簷底下的小矮桌上。眼瞧著李貨郎還在那忙和呢,她趕忙招呼了人一塊過來喝口涼的解解熱。
李貨郎正好渴了,乾脆的接了綠豆湯幾口就喝下去,最後還意猶未盡的用袖子擦了擦嘴。
他現在可是樂呵的很,坐下沒一會兒,就跟林寶茹唸叨起香皂豆的事兒來。
“上個月香皂豆光從我手裡就出了八十塊,還有美容皂出了八塊,這就是百十來文。還有別的賣貨郎跟縣城那邊打我手裡置辦的,一共拿了你二百塊香皂豆,一百塊美容皂,還有上回你做的水粉賣的也挺好......”李貨郎從懷裡掏出自個記的賬,挨個算著,“算下來我上個月,光買你這些,就掙了五百多文,前兩日我在我娘跟前摟賬,可是驚的她一宿都沒睡好。”
說起這事兒來,李貨郎就忍不住笑起來。他當然不是笑自家老孃呢,這是因著真掙了錢,歡喜著嘞。
秀姨斜了他一眼,“你也沒給我說個明白,我只當你是坑蒙拐騙了呢。你要是早點不藏著掖著跟我說清楚,我哪裡會擔憂!”
雖然語氣有些抱怨,可看秀姨那笑的合不攏嘴的神情,就知道她心裡還是頗為得意的。畢竟,兒子有能耐,當孃的心裡哪能不高興啊。
李貨郎嘿嘿樂了一會兒,應了聲,然後接著跟林寶茹說起事兒來。
“寶茹妹子,你是不知道,現在不管是鄉下人家還是鎮上的富足戶,可都比著買美容皂呢。尤其是聘閨女娶媳婦的人家,要是聘禮跟陪嫁裡沒香皂豆跟美容皂,都像是比別人家低一頭似得。”李貨郎一想起那些來,心裡就激動的很。
說實話,最開始他賣香皂豆的時候,是想著掙錢來。可打死他,他都沒成想最初那小小的玩意兒,竟然能讓他掙這麼多。
除此之外,還有美容皂,美容皂比香皂豆洗臉洗頭更好用,所以買的人家更多,利潤自然也能多一些。
林寶茹接了他遞過來的包著碎銀塊的小布包,跟著笑道:“往後會越來越好的,說起來也是順來雜貨鋪自個砸了自個的腳,平白給咱賣了吆喝。”
要不是那些個浣衣房跟富足人家覺得順來雜貨鋪賣的香皂豆,是糊弄她們的,怕是也不會順著信兒尋到李貨郎那。
尋常時候,那些地方哪裡會瞧得上走街串巷的賣貨郎啊!
李貨郎點了點頭,感慨道:“做人還是得厚道些啊,如今順來雜貨鋪可只剩捶胸頓足了。前些日子孫掌櫃子還尋著我想商量進貨的事兒呢,不過那些香皂豆跟美容皂咱自個還不夠賣,哪裡有多餘的分給他啊。”
秀姨雖然是跟王氏說著家常話呢,可也留著心聽兒子唸叨買賣的事兒。如今說起東西好賣來,她就跟著打了個腔道:“還是東西好,不然大傢伙也不是傻子,哪裡花冤枉錢?”壹號
林寶茹接了碎銀子,拿自家的賬本同李貨郎對了一遍。上個月,自家的各種香皂豆跟美容皂,還有那幾盒試著賣的水粉,算下來可不足足二兩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