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茹心裡憋屈,她瞧不清自個那個看似厚道的大伯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不過依著她對劉氏跟章氏的瞭解,若她爺爺當真早早就病了靠耗銀子續命,那她們先想到的絕不可能是出去借錢,肯定是藉著爺爺生病的由頭來鬧上一番。
可現在卻是前頭一直風平浪靜,只是鬧出大房老二吃喝嫖賭欠了錢的醜事兒,後頭不過一個月,大房就空口白牙說為了老漢惹上了放錢的。
這事兒,說破了天,林寶茹都是不信的。
但相比於她們跟劉氏幾個,大家夥兒對林大沖的印象實在太好了,所以他走投無路甚至是帶著絕望的說出的那幾句話,根本沒人會質疑。
如今里正都開口了,若是林寶茹跟王氏再不應下,怕是往後她們在村裡當真就難立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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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在書院裡聽多了別人背地裡嚼林有志的那些閒話的劉書文,這會兒也因著用飯回了家。
他回家後,想起自家大哥跟林有志好像有什麼過節,於是就同自家大哥說過幾句。自然,關於林有成去書院門口叫囂,還有順來雜貨鋪巴巴的給林有志送些上好的筆墨紙硯的事兒,也被他繪聲繪色的說了一邊。
那些個事兒,聽得劉書來嘖嘖稱奇。
也是他現在閒的厲害,竟莫名其妙的讓劉達去打聽了一番。等劉達把事兒打聽仔細了,回來說的時候,他可是驚訝了半天。
我的乖乖,劉書來是真沒想到,林有志臉皮竟然那樣厚,家裡都一團糟了,他竟然還有心情在學堂上充臉面。也虧得自個現在被夫子拒之門外了,不然肯定要在學堂上,當著夫子跟眾人的面兒拔了那林鱉孫的臉皮。
到時候,也讓夫子瞧瞧,他喜歡的滿嘴聖人訓的學生,可不比自個這離經叛道的朽木強到哪去呢。
還沒等他把林有志那瓜吃完呢,就聽到鎮上四海賭坊的人上門來尋他。
劉書來摸了摸下巴,仔細想了想,四海賭坊算不上入流的場子,所以他根本沒去過。這會兒四海的人上門來,能有什麼事兒呢?
往日裡賭坊裡來要債的也不是沒有,所以門口的家丁也見怪不怪了。這會兒得了自家少爺的吩咐,家丁就直接把四海賭坊的管事兒領去了院子裡。
這麼一問,劉書來就知道了,敢情林鱉孫的二弟二鱉孫,打著他的旗號欠了賭場的債啊。
“劉少爺,您看......”
劉書來斜了那管事兒的一眼,面色不悅道:“他欠債,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嗎?難道你不知道,我同他家有過節!”
管事兒的一聽這話,心裡不由暗暗叫苦,趕忙賠著笑臉說道:“劉少爺莫惱,趕明兒我就讓人去打折他的一條腿。也當是給您出氣......”
劉書來翻了個白眼,嫌棄道:“可別,我可是規規矩矩的人,從來不打打殺殺的。”頓了頓,他眼珠子一咕嚕,頗有意味的說道,“聽說你們場子裡的牌是不錯的,下回我跟陳老三一塊去玩幾把。”
這話一出,四海賭坊的掌櫃子就滿臉堆笑的應承起來。等到離開劉家後,那管事兒才冷了臉,惡狠狠的說道:“狗孃養的,老子混了十幾年了,竟然被林家個毛小子哄騙了,這事兒不算完!”
不過他轉念想著,自個也算因禍得福了,得了劉家少爺的應許,以後必然會有一批捨得散錢的紈絝去四海玩。到時候,他們光是抽成,就能掙下不少。
劉書來這幾日也是閒的快長毛了,也不知怎的,自打上次送了金簪以後,他的心裡就一直是七上八下的。一會兒擔心林寶茹想多了,一會兒又怕她把自個當登徒子。
所以這好些日子了,他喝酒玩骰子,都提不起勁兒來。
劉夫人瞧著自家大兒子心不在焉好幾天了,她心裡算了一下,好像就是上回同桃溪村回來以後,自家兒子就跟改了性子似得。
想到這,她不由得感到有些欣慰,看來孩子開竅當時真好事兒......
不過作為一個體貼的孃親,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在家犯相思病。正好,前些時候,寶茹丫頭趕集時候尋了酒樓掌櫃子捎信,說想找幾樣香料跟一些珍珠粉。
這些東西,對於有香料鋪子跟胭脂水粉鋪子的劉夫人來說,本就是唾手可得的。
所以這會兒,她讓劉管家去把東西裝好後,就去尋了劉書來,讓他趕緊的送去桃溪村,切莫要誤了生意上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