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才到四月裡,家裡就已經攢了十幾枚雞蛋了。
林寶茹一邊打著雞蛋,一邊想著每次採茹跟採荷摸雞蛋的時候那股子興奮勁兒。一想到採茹捧著白白的雞蛋衝她討誇的場景,林寶茹就不由的笑起來。
她還清楚的記得,採茹第一回發現家裡的雞窩裡有了雞蛋,直接高興的蹦跳起來了。結果那還溫熱的雞蛋沒拿穩,直接啪嚓一聲掉地上碎了,惹了她跟採荷抹了半天眼淚。
也虧得王氏跟她都不是個小氣的性子,尤其是王氏,如今被林寶茹帶著也深覺得萬般物件都不如人重要。
大概王氏瞧著自家倆閨女可憐巴巴的不敢抬頭的模樣時候,想起了以前孩子們被婆婆跟大嫂磋磨的,只會一味忍氣吞聲低眉順目的日子。所以,縱然她可惜那顆被浪費了的雞蛋,卻也沒責怪採茹跟採荷。
後來還是林寶茹安慰了倆人好半天,才讓她們破涕為笑了。
不過打那以後,倆閨女每回收雞蛋都小心翼翼的。
她剛把雞蛋攪好,想著招呼採茹去掐兩根小蔥,就聽得外面傳來一陣哭天搶地的哀嚎聲。
林寶茹對那聲音算的上熟悉,老遠聽著,她就知道那是好久不出來蹦躂的奶奶劉氏。
她皺了皺眉頭,心裡感慨道,果然極品都是打不死的小強,臉皮厚到沒了邊兒了。
上個月自家做開工飯的時候,才下了她的臉面。這轉個月兒,她竟然就全然好了傷疤忘了疼。
劉氏帶著章氏還沒上二房門前的土坡呢,就已經哭天搶地的嚎起來。她倒是能捨得了臉面,這會兒沒有往日的威風,只管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讓章氏攙扶著,嘴裡不停的說著自個往日裡是被豬油懵了心,如今糟了難快活不下去了......
她走的很是緩慢,只聲淚俱下的說著自個的不容易。話裡話外,都是求著過上好日子的王氏,莫要計較以前的事兒......
原本林家二房紅紅火火蓋磚瓦房的事兒,已經讓她們家成了村裡熱議的人家。加上都說林家那作坊日後得多掙錢,要是哪家漢子婆娘能進去做工,那可是跟摟錢差不多。
所以村裡男女老少,對林家二房可是關注的很呢。
這不,劉氏剛到二房的籬笆外頭,就已經招了一群人來湊熱鬧。
聽到動靜後,王氏跟林寶茹都趕忙出了門。這一出門,可不正好被劉氏抓了個正著?
劉氏擦了擦眼淚,開口說道:“老二家的,寶茹丫頭,你們就當我以前是糊塗鬼,別同我計較了。我跟老頭子,實在是被逼的活不下去了......你們行行好,就當可憐我們,給我們個活路吧!”
說著說著,劉氏就再次嗚咽著痛哭起來。
看熱鬧的有人瞧著劉氏哭的實在難受,不由有些同情她來。
雖說劉氏跟章氏之前那些事兒,鬧得村裡多少人不待見她們。可這會兒瞧著年過半百的婆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自然就有不少人心軟起來。
人心都是肉長的,況且劉氏做派有些讓人瞧不上眼,可這麼些年到底也沒害過人。
況且聽劉氏那意思,林家肯定是出了事兒,而那事兒還跟被分出去的二房有關?
於是有些心思多的婆子媳婦們,可不就帶著疑惑打量起一直冷著臉的王氏跟林寶茹來。
莫不是她們仗著自家日子過好了,暗地裡對著林家老兩口跟大房使了什麼下作手段吧!
但凡有人起了這念頭,就少不得憶起當初找上門來鬧事兒的劉家少爺來。
“昨兒個有一群凶神惡煞的人,押著大房的林有成衝去老林家鬧騰了一番。當時我是打他家門口過,瞧了一眼,那些個人可是把老林家禍害的不輕啊。”
“真的?那怎的不見老林家的吆喝?”
“誰知道呢,指不定裡頭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道道嘞。”說著,那人就意味深長的衝著二房那邊揚了揚下巴。火滅
倒是湊過來的銀杏嫂子翻了白眼,啐道:“能有什麼道道,前頭那林有成不是吃喝嫖賭欠了一屁.股賭債麼,指不定這就是被人尋上門討債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