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被劉書來教導著,且自小被灌輸著林寶茹最後遺願的劉子謙,卻半點不肯沾女色。
加上劉書來多年都為著自個當初好酒而招惹下胡媚兒,所以愧疚懊悔半輩子,所以他便是吃酒都極有限度。總之,年過十三後,縱然外面有天大的誘‘惑,他也不曾與哪家女子糾’纏不清過。
而這件事,就成了劉書來去墓地看自家黑心蓮時,最為得意也最為炫耀的事情。
“我現在模樣不俊俏了,你莫要嫌棄。不過我教導兒子卻是極好的,他這名聲乾乾淨淨的,一點沒有能讓人指摘的地方。”劉書來依靠在墓碑上,伸手摸了摸冰冷冷的墓碑,笑道,“他好幾次問當年你在門前怒罵胡媚兒的事情,可我卻不敢與他說,那胡媚兒就是最後害了你的人。”
“我是不是特別懦弱?明知道,是自己種下的禍根,可到現在都不敢承認!”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我懲罰,這些年,無論外面如何說他情深意重,如何讚揚他對林寶茹忠貞不渝。可他都放不過自己,每每聽到那些話後,都會念叨一遍自個的罪行。
就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提醒著他,自己對林寶茹的虧欠。
其實劉書來也是害怕,害怕有一日自己經不住誘‘惑,會忘了黑心蓮。又或者,沒忍住尋了旁人在身邊,惹了林寶茹生氣。
“我知道你最見不得負心人,所以這些年,我身邊都是乾乾淨淨的。”劉書來說著,就想起當初她說過的話,若有一日他有了心愛的女人,她絕不糾’纏。
可哪成想,她這不糾‘纏卻直接帶走了自個的心。
又過幾個年頭,劉子謙也成親了。或許是聽慣了自家孃親跟爹爹彼此一人一生的事情,所以他對自己親事也極為忠貞。
就算後來他成了皇商,且與身為公主府有了許多往來,也未曾輕慢過家中的髮妻。
劉子謙此人可以說是完美的繼承了劉書來的好皮相,且因著自幼被大儒教導,所以哪怕是商人出身,依舊是風清月朗眉眼俊美。
也正是因此,惹的許多官宦世家的女子青睞。
除了女子暗許芳心之外,一些有底蘊的家族,也欲要與他結親。
畢竟,鉅富的劉府,哪怕再是商家,也與尋常商家是不同的。再加上有劉書言這位年紀輕輕卻已摸到內閣門檻的人在,哪怕是皇子都不敢輕視劉家。
這樣的人家,就算是與皇族結親,也是使得的。
所以,哪怕知道他早已娶妻,依舊有欲要憑著家世跟姿色貼近他的人。
更有女子,幾番梨花帶雨的哭訴,只要能伺候在他身邊,便是為奴為婢也是使得的。
且不說劉子謙所娶的那位性子柔’軟的千金是如何想的,單是劉子謙自己看著那眼淚朦朧的女子,下意識的就想起了爹爹講過的關於孃親府門前替他怒斬桃花的事情。
於是,他壓根就沒給對方一個眼風,直接冷著神情將孃親所說過的那番為奴為妾的話說了一遍。
說完還不算,他還甚是認真的讓下人準備了筆墨跟賣‘身契。這讓素來秉持著有美貌就可無往不利的一眾美人,可真真是看傻了眼。
有怕的,就有膽大想要搏一搏的。
只是那些想要搏一搏而咬牙籤下賣’身契的人,轉手就被送到了人牙子跟前。
打那之後,劉子謙身邊也安生了許多。
這件事之後,世人都開始羨慕進入劉府為妻的人了。
除了劉書來跟劉子謙這裡,劉書言那邊也未曾生過風‘流韻事。
就算皇上有意指給他幾個宮女伺候,他都誠惶誠恐的拒了,那模樣活脫脫就是個懼內的,讓帝王跟皇后都忍不住調笑了許久。
如今大抵遍著大周朝,沒人不知道劉府出情種了。
可是誰都不知道,血崩之後靈魂離體,本該在這世上煙消雲散的林寶茹,卻一連五年間,一直被束縛在劉書來身邊......
她看著他懷念自己,看著他為自己報復葉家,看著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抱著她穿過的衣衫淚流滿臉。
林寶茹以為魂體是不會痛的,可不知怎地,每每看到他一副陰沉模樣時,她都覺得心痛至極。
她每日圍著他焦急萬分,想要告訴他自己沒走,想要安慰他,可卻半點辦法都沒有。
她想,他大概是不知道的,這幾年自己陪著他一起吃一起睡。陪著他走過了一山一水,陪著他看遍異志雜談......
直到魂體漸漸消散的時候,她還坐在他身旁,愁著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