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茹,你是個好的。叔在這也應承你一句,無論這事兒成不成,咱桃溪村跟林家,都念你這份情。”
有了這句話,林寶茹跟里正很快就敲定了蓋養老院的事兒。
這養老院雖說是由她出錢蓋得啊,可最後也要由族裡幾位大輩兒一起管理著,免得有人私底下壞事兒。
而且,養老院除了村裡選出的真正困頓的孤寡老人外,餘下的被子女送去頤養天年的老人都要付一定的養老費。
當然,那些免費入住的老人,也不是全部無償的。他們簽訂協議,確定等他們百年以後莊戶跟田地歸養老院所有,或者歸村裡所有。
反正那些既不想拿錢,又不想贍養的子侄們,是不能再繼承他們的田產房屋了。
林里正知道這是個大事兒,而且要真是這樣做了,也就絕了村裡吃絕戶的事兒。可吃絕戶這事兒,在村裡流傳了也有上百年了,一個弄不好,就會惹出麻煩來。
所以在同林寶茹商量一番後,他就先去了一趟縣衙。
如今縣令辦過好幾次關於林寶茹的案子了,自然對這劉府的媳婦倒也是有所耳聞。尤其是在聽說她建作坊,讓大半個村子的日子都跟著她起色時候,縣令更是驚歎連連。
如今,從林里正這裡得知,那小娘子竟還有這般做善事的魄力後,縣令大人當即就對林寶茹就生出了許多敬佩跟好感。
於是,桃溪村建養老院的事兒跟章程,毫無懸念的就在衙門裡順利過了明路。
甚至,為著防著被心懷不軌的人壞事兒,在林里正回村召開族會時,縣令還特地派了兩個衙役去村裡坐鎮。
他更讓衙門十分有臉面的師爺,親自在桃溪村唸了一遍過了衙門入冊的養老院章程跟規矩。
其實縣令雖然許多時候,都喜歡在官司上和稀泥。但遇上大事兒了,他還是毫不含糊的。
就像桃溪村養老院的事兒,他深知一旦這個模式做成功了,那完全可以在全縣普及。到時候,就算那些大戶人家依舊不願白出錢,那官府也完全能靠著孤寡老人百年後的遺產,把養老院正常運作起來。
“老有所依,幼有所教。”縣令坐在內堂喃喃道,“本官為官多年,竟然還不如這劉府少夫人良多。”
師爺在一旁跟著感慨:“學生也沒想到,在咱們治下那算得上窮鄉僻壤之地,竟能生養出這等良善的閨女,這倒是他們桃溪村的福氣。”
縣令現在心裡也有些莫名的澎湃,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若那養老院的事情被林寶茹做成了,那於他會是多大的政績。而且,與百姓也算得上是一樁好事。
於是他摸了摸鬍子,慶幸道:“也算是本縣的福氣。”
說起福氣來,他跟師爺就忍不住齊齊嘆了口氣。
要說真真有福氣的,誰能比得上劉府那不學無術的紈絝呢?誰能想到,劉夫人逼他娶的鄉下村姑,不僅沒有想外人猜測的那般上部的檯面,反倒如此出眾。
真真是羨慕死個人,這要是時間能後退,怕是他倆都恨不能讓自家兒子娶了那位呢。
不過他們的遺憾,林寶茹是不知道。
現在林寶茹,正忙著接縣衙對她的表彰呢。說是表彰,其實也只是縣令大人所題的“解囊行善”四字牌匾。
不過在這個階級分明的時代,便只是衙門的一塊牌匾,就夠讓尋常人家羨慕恭敬的了。
而林家二房那裡,自然也得了塊牌匾。牌匾之上,則是大善之家四個大字。同時,在養老院破土動工之日,縣令還親自前來,當眾褒獎王氏教女有方。
這麼一來,林家乃至林寶茹所在的劉府,在桃溪村柳林鎮甚至縣中,風頭都是無一能出其左右的。
到此時,他們才是真真震懾住了那些暗地裡的魑魅魍魎。
就算是如順來雜貨那般的同行,還有因著與林家作坊鬧掰而心生怨氣的商販跟掌櫃子,此時都不敢再明目張膽的敗壞林家作坊的名聲了。
至於牛知州,他倒是想壓一壓劉府的勢,甚至想為自家外甥報復回去。奈何,現在無論是在官場,還是在市井之間,林寶茹早已成了人人都稱讚的人物,他就算下手也要有所顧忌。
這麼一來,在他看來只不過是小小一村婦的人,此時還真成了燙手的山芋。讓他拿不住,捏不得,平白自個氣悶。
甚至在知府大人詢問時,還要忍著氣跟官府的同僚,一起附和褒獎幾句。
畢竟,當初自家外甥的事兒弄得天.怒人怨,也虧得他當初送出順來的產業時,是從自個妾室孃家親戚名下送的。否則,細查之下,就算不能證明那些產業是他的,可肯定也會有不少人會懷疑,他在裡面動了什麼手腳。
到時候,可就不是官府同僚跟幾位營千總遷怒他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