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二房門前的空地被修整的極好,所以馬車直接就聽到了坡上頭。
在院子裡帶著小山玩的採荷,聽到動靜趕忙就一道小跑著出來了。
如今過了幾個月,採荷倒有了些大孩子的模樣,就算看到自家大姐十分欣喜,也不至於像以前那樣沒個規矩的直接衝上去。
倒是能小跑的小山,發現三姐不跟自個搶大姐了,一臉喜慶的撞進了自家大姐懷裡。他一邊扒拉著自家大姐的腿往上爬,一邊仰著小腦袋咧嘴說道:“大姐大姐,小山好想你啊。”
林寶茹順勢把人抱起來,顛了顛故意取笑道:“哎呦,上回不是還跟大姐講你是小男子漢了,不能總被大姐抱在懷裡嗎?來來來,讓我看看咱家小男子漢,臉紅了沒!”
小山聞言,趕緊摟住她的脖子,使勁兒把腦袋埋在自家大姐的肩膀上,“不給看不給看。”
姐弟倆說著話呢,聽到動靜的王氏就從屋裡出來了。
她身後,還有妗子錢氏跟舅舅王樹林跟王虎子。
他們幾個看到劉書來兄弟倆正從馬車上往下拾掇東西,趕緊過來搭手。
林寶茹見到大家都聚在屋裡,不僅有些驚訝。按理說,明兒就是二表嫂徐青青跟孩子的滿月酒了,他們該在家裡準備才是,怎的來這兒了?
不過雖說心裡有些驚訝,可她還是笑著同人打了招呼,然後問道:“舅舅,妗子,二表哥,你們怎麼來了?二表嫂跟孩子呢?”
素來利落乾脆的錢氏勉強笑了一下,說道:“你二表嫂跟孩子在屋裡呢。雖然說明兒辦滿月酒,不過按著時間算,昨兒你二表嫂就已經出了月子了......”
柳林鎮這邊講究做滿月酒,男長二,女短一。也就是說,男孩滿月酒要推遲兩日,女孩要在滿月之時提前一日辦酒。
這是個什麼說法,林寶茹不太清楚,不過前頭王氏是同她說過一嘴的。自然,聽到妗子說二表嫂帶著孩子來串親了,她也沒覺得不對勁。
倒是王樹林,欲言又止的看著自家外甥女,半天還就埋著頭從劉書來手裡接了東西,悶聲往屋裡去了。
雖說今日來接的人多,可林寶茹敏銳的感覺,一院子人沒一個喜悅歡喜的。哪怕是妗子舅舅家新添了人丁,正該是得意的時候,都沒半點輕快模樣,反倒看起來憂心忡忡的......
林寶茹的心情也漸漸凝重起來,只是礙於跟親還有劉書來跟劉書言兄弟倆,自個也不好直接把疑惑問出口。
“二弟,你是先歇一會兒,還是先招呼了孩子們過來,給大家講講學問?”頭進屋子的時候,林寶茹轉頭看向劉書言,小聲詢問道。
劉書言也不是個沒眼力勁的,原本他就心思敏感,如今一進門又看到王氏幾個面上強撐著的苦笑,心裡就猜測著怕是她們有什麼家務事要說。
也正是因為這個,他一直猶豫著要不要主動開口避開。卻沒想到,他還沒想好說辭呢,大嫂就給了臺階。
劉書言點頭道:“先同孩子們講講餘下的三字經吧。”停了一下,他又看向王氏幾個說道,“嬸子,我這回來帶了一些筆墨紙硯,需要提前準備一下,所以就不同大夥兒歇著了......”
王氏見他還真是實心實意的要給孩子們講課,心裡哪能不高興?不說能讓孩子們學成什麼才,可能讀書識字也是好的,至少以後出去了,買東西都不用再看著各家店鋪的旗子猜人家是賣什麼的。
而且,她現在也算是管著一個作坊的人,且看自家.寶茹行事兒也學出了幾分關竅。自打二少爺在她家講過一回課後,村裡的多少婆娘跟族親,再見到她的時候,可都是笑臉相迎態度好的很。
那話裡話外,可不都是感激她家尋了門好親,讓村裡人都跟著沾光了。
就連族裡的幾位大輩兒碰到她了,都會語重心長的叮囑幾句,說但凡家裡遇上事兒了只管招呼一聲,他們林家旁的不行,出份人力是足夠的。
自家.寶茹叮囑的,讓村裡孩子撿那什麼果子的事兒,村裡可都惦記著呢。孩子撿回來的能換些銅板,可有些個下了活兒的鄉親順手撿回來的,可是半文錢都不會收。
甚至里正說要招幾個人,幫著她們二房在前山那整出一條道兒來的事兒,都半點沒讓她操心。除了真正來上工修道的,餘下的一些個現在家裡的嬸子大娘,又是幫著她熬豆水,又是幫著做上工飯。
但凡王氏一不好意思,人家就笑呵呵的說是拖了她家的福,不然自家的臭小子哪能撿個樹枝描描畫畫的在地上寫大字兒啊。
當然,她也知道這也是因著自家不藏私,但凡採茹幾個跟著王狗子學過的字兒,都會交給別的孩子。
不過這卻並不妨礙,她對劉書言這個毫無架子的讀書人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