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本來就喜歡林寶茹的劉夫人,如今對她更是滿意。
甚至到了天黑休息的時候,她都沒忍住唸了幾句阿彌陀佛。感激菩薩保佑,讓他兒子走了這般大的運道,給劉府尋了個如此有福氣的賢妻良媳。
可不就是有福氣的?
自打寶茹進門,她擔憂的事兒全都不成事兒了。
什麼門第,什麼出身,在寶茹面前哪裡還值當的提啊!
接下來幾日,林寶茹的日子不可謂不舒坦。沒有那些個仗著身份上門的劉家人指手畫腳,而各間鋪子裡不管是老油子還是新被提拔上去的夥計掌櫃子,也都各司其職,穩穩當當的。
至於拿回扣跟中飽私囊的事兒,雖然算不上被杜絕了,可那些老管事兒的到底也知道收斂了。
而劉家族長一行人,更是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大搖大擺的連用帶拿的把鋪子的貨物搬回家去了。畢竟,誰也不想像族長那般被拽上公堂去丟臉。
加上江先生親自帶出的幾個賬房,都算是踏實的,把鋪子裡的賬目都做的清楚明白,便是有人存私也無所遁形。
這讓以前劉府的許多做糊塗買賣的鋪子,都不再像以前那樣烏煙瘴氣了。
其實林寶茹並沒做什麼,不過是狠了狠心,用了個釜底抽薪跟殺雞儆猴的手段耍了耍威風罷了。
畢竟,劉夫人曾經顧忌的東西,她跟劉書來全不在乎。在肅清鋪子裡的蛀蟲時,她自然就絲毫不會手軟了。
在她看來,劉府因著情誼送出去的人情跟東西是一回事。可劉家族人暗地裡私用,就是另一回事了。
對於她的想法,劉書來那肯定是贊同的。而劉夫人,雖然還有擔憂,可也不想傷了兒媳的心,索性徹底撒手不管。
就這樣要是還不能把劉府的生意收攏起來,那才是要說不過去呢。
其實劉家族裡也不想撒手啊,奈何地契跟鋪子的房契,全在劉府名下。不管說到哪裡去,於情於理,他們也沒法堂而皇之的霸佔著。
林寶茹也是個知道放權的,雖說她把鋪子從劉家人手裡攏了回了,卻沒想著要事事親力親為。
先前她剛接手鋪子跟賬本的時候,一來是因著不熟悉,需要全部檢視一遍,好對劉府的產業有個瞭解。二來,也是為著重新規整那些鋪子跟生意,免得讓自個盲目的掉進劉家族人的圈子裡。
現在不一樣了,那些意圖擠兌她們一家,甚至起了歪心思的劉家族人,還有像劉家族長跟叔公那樣想要把自個管著的鋪子佔為己有的人,都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離開了。
那林寶茹,自然不可能還去做什麼夜以繼日,又盤庫又查賬,還得管著經營的東家少夫人了。
況且,現在賬房有江先生管著,她是信得過的。
而酒樓布莊還有胭脂鋪子跟香料鋪子,也都有可靠的掌櫃子看管,哪裡還用得著她每天費神勞力的跑去忙和?
當然,眼下林家作坊跟胭脂鋪子的生意,在柳林鎮許多人看來,還是生意慘淡。甚至大半天,都不一定有一兩個人上門去買東西。
加上順來雜貨鋪為著排擠林家作坊跟劉家的胭脂鋪,可是花了大價錢從外面進了許多胭脂水粉,用起來竟跟劉家鋪子裡買的相差無幾。
偏生,他們為著早些拖垮劉家跟林家,好自個一家獨大,竟做起了把售價定在了進價之下的賠本買賣。
外人不知深淺,只看到順來雜貨鋪人滿為患,且鎮上的大小鋪子攤販,皆去他那裡訂貨。
卻不知,順來雜貨鋪的掌櫃子,現在早就是騎虎難下了。
而對於這些,林寶茹是半點沒在意。別人不知道,她卻清楚,自家作坊跟鋪子運轉越來越靠近正軌。
反倒是順來雜貨鋪的舉動,多是殺雞取卵飲鴆止渴的。
劉家胭脂鋪掌櫃子,早就得了少夫人的底細,自然也不著急。而那些夥計,更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半點沒有擔心差事不保。
那些夥計卻不是對自家東家有信心,而是先前在鋪子裡售賣皂塊之前,生意一直都是不冷不熱。那個時候,他們十天半個月裡,賣不出幾樣東西,那都是常事兒。
更別提現在,鋪子裡生意雖然少了,可好歹每日還能賣些貨呢。
而且掌櫃子每個月,往官家夫人那裡送的貨,沒有百兩也是幾十兩了。
這樣一想,誰還擔心會鋪子會關門啊?
畢竟,現在再不濟,總不能比前幾年還差吧。
有了這個想法,劉家的夥計可不就半點焦慮都沒有嗎?平日裡該如何,現在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