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可是有一大批客戶被籠去了順來雜貨那邊。
萬一是順來雜貨,想挑個事兒,汙衊了劉家,給劉家添麻煩,自個好得利呢?
再說了,劉家大少爺那種不管不顧的性子,在酒肉場上得罪了人也未嘗沒有可能。
還有劉家少夫人,進門才短短數月,就牢牢把控住了劉府的產業。雖說生意做得比以前紅火了,可卻把不少老人兒打發出了鋪子。
反正說來說去,怎麼猜的都有。一時間,不知情的人,怕是以為劉家惹了天怒人怨,招下了多少牛鬼蛇神呢。
不過堵在門口議論的人心裡雖然有些唏噓好奇,可更多的卻是笑眯眯的同變了臉色的劉家族長几個搭話,那話說的可就戳心窩子多了。
“哎呦,劉家族長老爺,得虧大少爺跟少夫人機靈,要真隨了你的意思,把人請進府上好言好語相待,怕是才會著了人家的道兒呢。”
“就是啊,現在是有咱們做著見證呢,誰也挑不出毛病來。要是他們私底下偷摸給些銀子了事兒,那以後可就真是混身張滿嘴都解釋不清了。”
那會兒幫著劉書來說話的那個說書先生,也笑起來了,“你們快別糗族長老爺了,許是他也沒那個心思。不過我倒是好奇,您是怎麼未卜先知的,怎的一大早呢,就能帶著一群人上門來給大少爺一家撐腰了?”
到底是說書出身,最後那拉著長音的語調,可不就十分引人遐想?
他就這麼調笑的一句話,就直接讓劉家族長臉色驟變,顯然是被說中了心事!
這下人群裡可就再次炸開鍋了,說什麼的都有,就連以前見了劉家族長上趕著打招呼的路人,都嘖嘖有聲的搖起頭來。
“哎呦,真是眼拙啊,先前我還同人說,劉府虧得有幾個叔伯爺爺撐著,不然怕是得被劉大少敗完了。”說著,那人還假意拍了自個臉頰一巴掌,“如今可是打臉了。”
“莫不是族長老爺,就是給那婆子跟漢子一家好處的人吧?要不然,他哪能這麼沒顧忌的逼著劉大少一家低頭認錯?”
“還真是的,你們仔細想想,就咱們這種老百姓家裡,要是有不知根不知底兒的陌生人,突然上門指責孩子,咱還得問個是非曲直,看看孩子有沒有做過那種欺負人的事兒呢!劉家族長倒好,沒問青紅皂白,就直接說自家孫侄孫侄媳丟人了......”
大夥兒你一句我一句的越說越起勁了,劉家族長几個卻越來越煎熬了。
可是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又不能呵斥或是承認什麼,否則怕是得有人說他們氣急敗壞。
兩個衙役可不管看熱鬧路人的口舌官司,眼下只抓了訛錢的婆子跟兩個漢字,並著哭哭啼啼說不出話的綠衣丫鬟去了衙門。
臨走之前,林寶茹就走到劉夫人身邊,小聲叮囑道:“娘,你回去看看二弟,同二弟說一說今日的事情。二弟雖然身子骨弱,但卻不是擔不起的稚童,你跟相公遇事總把他排除在外,才更讓他心裡覺得難受。”頓了頓,她又掃了一眼劉家族長几人,語氣又沉了沉,輕聲點道,“讓二弟清楚咱們跟族裡的立場,免得他日後被那些人拐著彎的拿捏住。”
林寶茹已經想好了,轉天就依著劉書來的意思,把今日上門且還在鋪子裡做工的那些人,一個不落的解僱。
到時候,那些人也別同她說什麼兢兢業業,被同她念什麼父輩情誼。更別說她一刀切,誤傷了誰,但凡那些人有半分對他們的善意,也不至於一大早街市都還未鬧騰起來的時候,就上門來興師問罪!
劉夫人見這個時候,自家兒媳竟不忘院子裡被拘起來的小叔子,心裡越發感到舒坦。
說實話,她這輩子盼什麼,可不就盼個一家和樂?
如今,林寶茹不曾因著自家言兒體弱而嫌棄他。平時裡言辭之間,更未對情緒細膩的言兒露出過憐憫姿態,甚至幾番隨口開導,這怎能讓劉夫人心裡不感激?
其實今日,若非是上門的族人態度太過蠻橫,許是她還會叫了自家言兒出來一道瞧瞧。
畢竟,自打上次言兒陪著老大兩口子出過一趟門後,心情好了好些日子,甚至連以前日夜乾咳的毛病都轉清不少。
雖說大夫依舊說言兒肺熱久嗽傷陰極重,根基損的厲害,並非一日兩日能調養回來的。
可在她看來,素來稍稍激動就乾咳不止的人,如今能安穩幾個時辰,已經是極大的欣慰了。
衙役強押著兩個漢字跟婆子去了衙門,自然,除了劉書來跟林寶茹這倆當事人之外,被眾人詬病議論的劉家族長,也跟著去了。
畢竟,他還不想擔一個背地裡耍陰招,欺負劉府娘幾個的名聲。
到了衙門,那婆子幾人再不敢隱瞞,直接就認下了幾人本來就是一家子。為著得些銀子,他們天兒還沒亮就湊一塊對了說辭。甚至往那綠衣丫鬟拿回家的胭脂盒子裡,裝了些新鮮的老母雞血。當時她是想著,要是劉家不賠錢,他們還趁亂抹到腦門上一些,假裝只被逼的沒了活路尋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