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焦躁不安的時候,她索性便將荷包開啟,抽出了那柔軟的小物件握在手中把玩。
白亦河沒有接著說下去,令她有些手足無措了,只好藉著手上的動作平復心緒。
那東西分量很輕,觸感柔軟,取出之後她才發覺,那是個小巧精緻的硃紅色香包,布料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件,但是上頭的繡工卻細密,裡頭填充的香料也有些特別,竟是她叫不出名字的香氣。
“二小姐平日裡有溼疹之症?”白亦河的目光停留在她手中的香包上。
“從未有過。”姜念菡總覺得房中那輕飄飄的,有些曖昧的氣氛忽然就變了,白亦河的嗓音也不若先前那般柔和。
“可否將這香包讓我看看?”他這不似在詢問,而是有些命令的意味。
姜念菡原本就看不出這香包為何會是特殊道具,也分辨不出香味,索性便將香包遞到白亦河手上,想著或許能從他這裡套出些線索,日後才好用得上這香包。
香包做得極小,哪怕是一個少女帶著都略顯奇怪,或許是給幼童佩戴之用。硃紅色的布料上繡著的是蟋蟀與草葉的圖樣,香囊的背面繡著的不是什麼福壽一類的吉祥話,而是一個小小的恆字。
白亦河握著這香包仔細端詳,眉頭輕輕蹙起。
“這香包怎麼了?”姜念菡問道。
片刻後,白亦河才鬆開手,眼眸中的光比先前顯得幽深了一些:“這香包中的香料,應當是幾味中藥混合而成,專門緩解溼疹之症所用。”
溼疹?
姜念菡側首想了想,她身邊並無人患有這種頑疾。溼疹多發於春季,發病時全身長滿疹子,奇癢無比,難以根治,還極易留下痕跡。
為什麼系統會贈給她一個用於緩解溼疹的香包?
“姜二小姐是從何處得來的這香包?”
不待她回答,白亦河忽然便靠近了,他的眼眸中閃爍著微微躍動的燈火,近到姜念菡可以數得清那小小光點的每一次顫動。
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姜念菡覺得自己的身子僵了大半,為了緩解緊張,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睛。
除了緊張,為何還有一絲......期待?
期待他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彷彿是為了回應她的期待,下一秒,白亦河擒住了她的手腕,輕而易舉地將她拉了起來,有些粗暴而失態地將她整個兒按在了書架上。
這距離便更近了,她已經看得清楚白亦河那幽深眼眸下的睫毛。
“白......白亦河......”她本能地覺得危險,想要一腳踹過去,可不知為何,白亦河似乎能預知她的動作一般,將她鉗制得更緊。
這種壓迫感......不同尋常的壓迫感......姜念菡已經顧不得羞澀,過去在警校訓練出的機敏的直覺告訴她,此時的白亦河彷彿換了一個人,與那個讓她怦然心動的翩翩君子判若兩人。
“你都知道些什麼?香包是從哪得到的?”白亦河輕聲問道。
......她分明什麼都不知道!
難怪系統要提示她危險......跟著白亦河來到他的住所原來是件會致命的事。
她的後背被硬生生地按在書架上,硌得生疼,可白亦河並沒有打算在得到答案前放過她。她掙動得有些厲害,那木製的架子便隨之搖晃起來,幾本書冊掉落在地。
嘩啦。
姜念菡聽到架子上的書七零八落地掉下來,有幾本險些砸到她頭上,但白亦河仍然靠得這麼近,讓她無處脫逃——
就在這時,一個讓她更加慌亂的聲音響了起來。
“亦河?你怎麼不在宴席上?本王有事與你商量。”
墨殊言來了!
聽那聲音,墨殊言分明已經踏入了門檻,幸好外間有個屏風遮擋,才不至於讓門外的人將這情景一覽無遺。
她姜念菡,已經算是內定了的晉王妃,在狹小的室內被晉王最得意的門客摁在書架上,外頭是正欲進門的晉王......
還有比這更要命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