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你們不是還說我沒有遵守家族的規矩,既然如此的話,又何必要再去找理由。”
“你給我少說幾句,到現在還在執迷不悟,現在就去祠堂裡面給我跪著,好好的反省你自己的錯誤,等你什麼時候想通,就什麼時候再出來。”
程信衡想起陰森森的祠堂,這大冷的天,裡面有什麼都沒有,連鬼都沒有一個,讓程厲庭一個人跪在那種冰冷的青石板上,肯定要把人家給跪出問題。
“爸,這樣也有些太嚴重了吧,更何況厲庭哥要的是離開,你又何必要再和他去祠堂跪著。”
“你給我閉嘴,這個時候孩子都沒給我添亂,慫恿自己的親哥哥離開,心裡面在想什麼,再說話的話,你就給我一句話的跪著。”
“跪就跪,我又不是沒有跪過,你以前這樣發,我難道少了嗎,現在祠堂裡面的蒲團上還有兩個深深的凹痕,是我當初跪下來的。”
“家主,這樣做是否有一些不妥,祠堂陰冷,這大冷的天讓兩個人進去,即便是兩個壯漢也堅持不了多久,到時候很有可能會留下病根。”
“沒錯,程厲庭固然有不對的地方,但是也不用這麼嚴厲的懲罰,有什麼話都要好好的說。”
“可是你們看看他的那個樣子像是知道錯誤的模樣嗎,我看他就是鐵了那一副心腸想要離開。”
程信衡接話:“本來就是,既然您自己都知道那麼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強扭的瓜不甜,一旦是我哥自己最後的決定,就絕對沒有人能夠更改,就算你發哥把祠堂的地磚都給跪穿了也沒有用,這一點你不早就已經知道。”
程老爺子又何嘗不知道如此,可是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脫離家族,而且還是他自己的意思,他又怎麼可能會忍心?
“你心裡面就這麼的責怪我這個做父親的,就連繼續掛著這一個姓氏都不願意?”
“這一個姓氏本來就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就不明白你們平時間為什麼這麼的有優越感,現在都已經是什麼社會,皇帝都已經消失多少年,還講究高人一點的那一套。”
“我哥他既然自己不願意再待在這裡,那麼就讓他離開,反正他也沒有說離開的時候要拿你們的用你們的,就像他說的這麼多年欠你們的也還的差不多,還有的以後慢慢還實在不行我幫他。”
“爸又何必要強求,我哥他這麼多年來,在家裡面從來都沒有開心過,你什麼時候看到過他的臉上有過笑意,至少在安言希的身邊,我看他就挺開心的,又幹嘛要逼著他留下來。”
其他的長輩聽的話,這一句話多少都有一些尷尬,他們一直都以自己“程”這一個姓氏為榮,同時多少還是保留了一些封建的老思想,認為他們比普通的人要高一等。
同時這麼多年了,他們還真的沒有看到過程儲劍的臉上有過什麼笑,甚至於都有一些沒有辦法想象,如果他有一天笑出來那會是什麼樣子,多半是有一些驚悚。
不過大家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因為在他們看來,一個合格的掌權人就應該是喜怒不形於色,任何的情緒都應該能夠理智的處理,如果流露於表面,很容易被別人猜出來心事。
也是因為這樣的一個原因,所以大家在程厲庭和程儲劍之間更偏向程厲庭,卻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個人幾十年都不笑,他的心裡面是有多麼的苦悶,又是有多麼的難熬,那根本就是不正常的……
看著一言不發的父親,程信衡心裡面突然有一些生氣,為這麼多年來,他對他們這兩個兒子的忽視,為當年他對不起的母親。
“爸,這麼多年來除了保證我們能夠得到良好的教育,吃得飽穿得暖,除此之外你又有什麼地方關心過我們?”
“你有什麼時候關心過我和我哥的情緒,什麼時候關心過我們兩個人為什麼開心?又為什麼而不開心,當年我開家長會的時候你一次都沒有出現過,每一次都是我哥去的,同學們只知道我有一個哥哥,甚至都不知道我還有一位父親。”
“幸好我還有一個哥,但是我哥呢,他又有誰,媽媽早就已經不在,我對他的記憶都有一些模糊,而你這一位父親,有和沒有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
“這麼些年,在家裡面我從來就沒有看過,我哥下過當然也不會看到他哭,他就算是一個完美的機器人,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緒,所有的時候你看到他都是理智的。”
“我知道這是你們都希望看見的,也是你們刻意的把他培養成如此,你們認為這是一個優秀的掌權者,應該所具有的優點,但是你們卻忘記了,我哥不是一個機器人,也不是一個單純的掌權者,他還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