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尹茜哭不出來,淺淺地笑著,她對不起葉珩,葉珩和白楓原本準備結婚的,可如今白楓不僅殘廢了,而且失業了。
是她開啟了潘多拉的盒子,放出了惡魔。
“茜茜,連我都離開,白楓就什麼都沒有了……”
葉珩瞭解白楓,他是警察,原本就有大男子主義,自尊心比一般人都強,他趕她走,無非是因為覺得他配不上自己。
可她不計較,累點苦點,沒關係,他們本就是青梅竹馬的一對,她不嫌棄他,一點都不。
“珩珩,分手吧,你還年輕,白楓是個累贅,他不……”
尹茜若無其事地勸解,眼水微微顫動,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閉嘴,你知道什麼!如果不是你,白楓怎麼會這樣!”
葉珩推開她,不可思議地望著,咄咄逼人地喊著,誰都可以指責白楓,唯獨她尹茜不可以!
“珩珩,你現實點,長期下去,你會被拖累死……”
“尹茜,你滾!”
不等尹茜說完,葉珩猛地推她,下了逐客令,她沒想到尹茜是這種忘恩負義的女人,就當她瞎了眼,交錯了朋友。
尹茜剛想再說兩句,葉珩甩了背影給她,怒氣衝衝地進了病房,趴在白楓床前大哭。
尹茜矗在門外,張望著病房裡,攥緊的拳頭始終沒鬆開。
“尹小姐,總裁囑咐過,您身子不好,不宜太過勞累。”
喬木上前,提醒她已經外出許久,該是時候回家了。
“喬先生,你先回去,我想自己走走。”
她淡然,即便是被最好的朋友斥責,依舊不改笑顏,這讓喬木疑惑不已。
葉珩和白楓為救她出程家,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凡有點良心的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可尹茜偏偏勸分,這不是狼心狗肺的行徑嗎?
“尹小姐,總裁吩咐過,不能讓您獨處,怕是有危險。”
喬木執意要送她回程家,畢竟總裁自昨夜後對她照顧有佳,他更是不能馬虎。
可喬木的話,尹茜似乎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自顧自地出了醫院,晃悠在人行道上。
本就是週末,街道上人來人往,儘管喬木按著喇叭,他開車的速度仍是趕不上她步行的速度,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尹茜消失在人群中。
她煩悶,周圍熙攘的人群,吵鬧的聲響,讓她窒息。
她甩開喬木,獨自跑到僻靜的公園躲在假山後面。
尹茜覺得自己的頭要炸了,為了一個承諾,她把媽媽弄丟了,把葉珩弄丟了,甚至連自己的自尊都丟了。
她是自私的,葉珩是她的摯友,她不能看著葉珩因為白楓而斷送了一輩子。
她問過醫生,白楓的胳膊徹底斷了,根本沒有痊癒的可能性,而且神經壞死,以後可能會出現更厲害的後遺症,比如癱瘓,比如植物人。
這是她闖下的禍,她會去彌補,她會承擔起照顧白楓的責任,哪怕她賣.腎,都會替白楓請最好的醫生治療。
她不能讓葉珩繼續為白楓付出,葉珩有個年邁的父親,患有心臟病,她一個小記者能有多少工資,早年的積蓄怕是已經為了白楓花得乾淨,又怎麼養得起自己的父親。
可她不一樣,除了媽媽,她了無牽掛。
她的思想鬥爭從未停止過,直到夜幕降臨,她落寞地走在路上。
不遠處有個大排檔,許多人在飲酒作樂。
她走了進去,點了盆酸菜魚和幾瓶白酒。
一杯一杯的酒下肚,她依舊清醒,苦惱依舊在。
有時候酒量好,也是一種累贅,她想醉都不那麼容易。
“誰許你碰酒的!”
尹厲的男聲從她背後傳來,她一怔,唇邊露出苦澀的笑意。
程家的訊息網果然強大,她不過剛出現在監控區域,就被他逮個正著。
她沒說話,抱起酒瓶,仰面往嘴裡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