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在身上的西裝，帶著他的體溫和氣息，將她整個人籠罩在其中，充斥著她的鼻腔，也侵佔了她整個的腦子。
尹茜知道，早在不知道多早的時候，她的心已經跟著他走了。
許是五年之後的那第一次相遇，依舊會有怦然心動的感覺，哪怕再用冷漠粉飾她的內心，都改變不了。
又也許是五年來，從來不曾忘記，真是在心裡某個角落裡，安營紮寨，等待著某一日全力攻擊。
不得不承認，尹茜敗下陣來了。
程天澤身側的手攥成了拳，手背青筋凸顯，他帶著紅血絲的眸子，緩緩地閉上，再睜開時，已是一片灰暗。
夜色沉沉之下，竟是如天一般。
高大挺拔的身軀，此刻帶著一絲落寞，側身轉過去。
剛抬腳，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響，他幾乎下意識地猛得頓住了腳，還未來得及扭頭去看，腰間已被人從身後抱住。
他深邃湛黑的瞳仁，驟然一緊縮，就像是被什麼一下子擊中了心臟似的，整個人僵住了。
一直平淡到幾乎死亡的心田，在這一刻，好像一下子鮮活起來，閃過無數的美好。
“別走！”
身後的那人，聲音顫抖得幾乎哽著，頭貼在他的脊背處，悶悶的，可是就是這麼一句話，讓他的身體渾身僵硬，脊背不可抑制地挺得幾乎有些酸。
她說，別走！
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蜷起，渾身的冷意，好像就那麼輕而易舉地被吹散了。
“別走了，嗯？留下來。”
尹茜聲音輕輕地，卻帶著濃重的鼻音。
她倚在門後邊，不過短短一瞬，卻像是過了這五年來，最漫長的幾分鐘，她一下子就想通了。
人生短暫，過一天就是一天，也少一天。
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來。
剛才程天澤在夜宵一條街突然消失不見的那一刻，她的心就跟被掏了一個洞一樣，什麼東西都填補不進去，瘋狂得地洩出緊張和在意，失望和害怕全都一股腦兒地湧過來。
那種窒息的感覺，如今還在不斷地擴散。
只有如今切切實實地抱住他，那種感覺才能消失。
程天澤唇瓣翁動，張嘴說了個好字，卻發現啞在了喉嚨裡，他緊擰著眉，喉結聳動，大手拽住尹茜的一隻手臂，轉過身，將她撈到自己的面前，雙手扶在她的雙側肩甲，低眸。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裡溼漉漉的一片，眼眶紅得一塌糊塗，就像是一頭迷尹在森林裡的小鹿，清澈乾淨中透著委屈和不捨。
細長的睫毛不停地顫著，像是振翅的蝴蝶，眼睫毛上掛著細碎的淚珠。
尹茜緊抿著紅唇，就在接觸到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時，就躲了開去，視線掠過他的下巴，已到了脖頸處已被開了一顆襯衫紐扣的襯衫上，還有那上下滑動的喉結。
鼻間都是他的男性氣息，夾帶著剛才在夜宵店的油煙味，還有清香的菸草味，不知道為什麼，這樣混亂的味道，在他的身上，是那麼的好聞。
“好。”
他薄唇微掀，聲音暗啞，帶著無限的溫柔，像是在做一個承諾般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