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襯衫袖口，微垂的臉，輪廓分明如刀鑿斧刻般，簡直是上帝最為完美的傑作。
“開。”
冷不丁的他忽然抬眸，簡單的一個字，卻帶著命令的口吻。
與剛才和白總之間的說話語氣和方式，截然不同。
邱陽一邊啟動車子，一邊按奈不住耐心的好奇，忍不住開腔試探性地問：“程總，能冒昧的問您一個問題嗎？”
問出這話的時候，她內心也是緊張忐忑的。
畢竟那日在投標會上的針鋒相對，他那股自然而然的威壓，對她有著根深蒂固的影響。
後邊卻是一片靜，並未有人回她。
就在她以為程天澤根本懶得和她這樣的助理說廢話的時候，那人低沉的聲音響起，惜字如金般，“說。”
“程總，您和我們白總以前認識嗎？”
“嗯。”
“那您和我們白總，到底是什麼關係？”
邱陽壯著膽子問。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兩個不對盤，可白總身邊還有個溫柔體貼的康總，那麼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就更匪夷所思了。
程天澤如梭般的眼眸落下窗外，笑了笑，“以後你就知道了。”
邱陽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但越是這樣，好奇心便越重。
光是提到白總，這位向來淡漠的程天澤，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笑了接近三次了。
她識趣的閉上了嘴，認真倒車出去。
就在車子繞出別墅的圍牆，即將開車小區的時候，一輛熟悉的車子，映入了程天澤的眼簾。兩輛車幾乎是擦肩而過。
他清楚的看到，坐在駕駛位開車的人，是康皓泫。
他神色一冷，劍眉漸漸皺了起來，如梭的眸射向窗外的那輛車。
“媽咪，剛才程叔叔怎麼會在我們車上？”
鹿角放下書包，故作不知地問。
尹茜站在玄關處，正換著鞋子，聽到鹿角的話，手上的動作一頓，緩了緩才道：“媽咪今天碰到了點事，是他幫了我。”
儘管嘴上說著，這件事並不需要他幫忙，但對鹿角，她還是實話實說了。
但也不想具體說，並不想讓那些社會陰暗，影響到鹿角的幼小心靈。
“那媽咪怎麼不請他來我們家坐坐，請他吃頓飯呢？”
鹿角一臉的好奇，像是十分深諳大人之間的交際禮儀。
尹茜換了拖鞋，走了進來，一時直接被鹿角問得啞口無言，動了動唇，掃見他手裡拿著的作業本，轉移話題道：“大人的事，你少操點心，快做你作業吧。”
鹿角拎著書包和作業本上了樓，他咬著筆，翻開作業本，坐在座椅上，小背挺得筆直，搖了搖頭，暗自感嘆道：這老爹還真的是吃力不討好。
頗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尹茜累了一天，剛才又被這麼一驚嚇，此刻摸了摸後脖頸，晃了下頭，打算在沙發上躺一會。
可人剛坐下，就聽到門鈴響了。
她秀眉微蹙，疑惑地看向門口，猜測著：難道邱陽還沒把他送走？
她走神想的這會兒，門鈴又響了起來。
這才起身去開門。
一開門，見是康皓泫，他手上拄著柺杖，臉色蒼白的幾乎沒血色，在後背照過來的那傍晚光線下，顯得越發的白。
“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