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憋著這個問題，就想問個清楚，可是鹿角在，總是不方便，每每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原來是鹿角喜歡的？”
他的語調微揚，也問道。
鹿角眉眼清淡，那如葡萄一般的黑亮眸子，掃向他們兩人，特別是在康皓泫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師資條件和環境都很好。”
尹茜輕笑了聲，略顯得無奈了，挑選個學校，居然比大人考慮的還要實際。
有時候，她反而希望孩子純真些，就像是普通孩子那樣，只關心喜歡不喜歡，而非考慮那麼多本不該他考慮的。
“茜茜，其實......”
他想讓尹茜帶著鹿角去別的學校，尋找和報名他都會一手操辦的，剛打算提一提，就被送菜上來的服務員打斷了。
一道接著一道上來，他的話也就戛然而止了。
等菜上完，尹茜才疑惑地問：“皓泫，你剛才要說什麼的？”
“沒什麼，吃飯吧。”
這一餐飯，康皓泫吃得心不在焉的，隨意吃了點，視線就落在了尹茜的身上。
她一頭的短髮，是那麼亮眼，與從前的那個長髮的她，截然不同。
一側的短髮別在耳後，露出精緻小巧的耳郭，順著視線下移，脖頸線條精緻順暢，最後她那性感的鎖骨上，他忽然移開了視線。
想提，幾次話到嘴邊，都嚥了下去，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過畏首畏尾了，生怕她同意鹿角去尹澤學校，會和程天澤舊情復燃。
原本順暢的呼吸，不知被什麼阻撓著，壓得重重的，實在是透不過起來。
回去之後，尹茜停好車，準備帶著鹿角進屋。
“茜茜，你等下，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康皓泫還是按奈不住開了口，神色有些凝重又有些猶豫。
尹茜轉頭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將鹿角推向了保姆，叮囑道：“先帶鹿角去洗漱吧，我馬上回去。”
鹿角離開之時，略有深意的盯了康皓泫一眼。
尹茜見鹿角跟著保姆進了屋，這才走向康皓泫。
兩人站在別墅門口的綠蔭小道上，淡淡的青灰色已漸漸籠罩了整個大地和城市，白日與黑夜的交接，帶著恢宏的色彩更迭在地平線上，展露著它的絢麗。
“剛才就看你有什麼心事，有什麼就說吧。”
尹茜敏銳的洞察力其實早就發現了，幾次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也只是淡淡掠過。
說不說畢竟是他的事，總不能強行的問個究竟吧。
“茜茜，你這次回來，是不是該離程天澤遠一點？”
康皓泫忽然停住了腳步，側眸灼灼地看著她，彷彿帶著一團火，要將尹茜整個的包裹住。
只是建議的語氣，卻夾帶著他的警告。
尹茜一怔，沒有多想，語氣堅定地道：“我這次回來，只是為了讓鹿角回自己的國家，好好管理蒙森集團，並不會和他扯上半點關係。”
這話，也不知道是尹茜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康皓泫聽的。
五年前出國的時候，就已經下定了決心，她和程天澤之間，已是前塵往事，像平行線一樣，不會再相交。
她腳步翩然，裙襬隨著晚風，輕輕地揚起。
“你真的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嗎？”
康皓泫沉默了片刻，視線落在他的飛揚的裙襬上，懷著不安問。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尹茜從國外回來之後，他就每天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