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是我大姐的兒子,過來給我幫忙的,你喊他肖大哥便可以啦。”驢子父親對秋姐笑著說,一邊兒把草繩子往自個兒腰際纏,一邊兒問:“你孃親怎麼樣啦?好些許了沒?”
秋姐點了下頭,“好多了,昨夜上全都不怎麼咳嗽了。”
“那便好。”驢子父親笑著點頭,“善人有好報,你孃親鐵定便是做活累到了,多歇兩日便好啦。”
小河鎮這邊兒兒的井壁全都是拿磚塊砌成的,井的寬度僅夠一個大人轉過頭,淘井的人要綁著腰,碾著磚塊的縫兒慢慢下到井中,快到深井水面時倚靠雙腳碾在兩側井壁立在當中,把井中的髒東西拾掇出來。
照秋姐看,此是個又累又勞煩的活計,還有些危險性。
然卻是驢子父親顯而易見是有多回淘井經驗的,他綁好啦繩索,肖大哥便即刻把繩索的另一頭綁到了自個兒身上,驢子父親先碾到了井沿上,手扶著井沿慢慢的往下走。
這工夫,驢子跟大印倆小孩兒也跑過來看熱鬧了,藺確跟春花嬸兒也過來啦,手中還提著幾把瓜菜秧子子,擱在了背陰處,春花嬸兒一過來便到裡屋兒尋賈氏講話了。
看春花嬸兒來啦,秋姐便扯著藺準出去,拾了一抱乾柴,又去河畔打了一桶水回來,預備燒水給驢子父親跟肖大哥吃。
他們倆抱著乾柴提著桶回來時,瞧著家門邊圍了非常多人,秋姐神經一剎那又繃緊了,險些許覺的家中又出啥事情了,她們剛分出來,莫非梅家人又反悔啦?
等二人走近了才曉的,原來全都是來看驢子父親淘井的,村中頭熱鬧少,淘井雖不算稀罕事情,可也是算是比之較難的的。
驢子父親已然下到了井下,肖大哥慢慢把提水的桶放下,不到片刻便提出了滿桶的葉兒子枯樹枝兒,藺確幫忙把這些許東西堆到了院兒角落中。莊戶家似的沒倒垃圾的習慣,全都把垃圾跟草豬糞雞糞堆到一塊,這些許全都是漚肥的好玩意兒。
日頭升起來不過丈許時,驢子父親便從井中上來啦,滿面全都是豆大的汗珠,抹了把臉笑著說:“這深井水好呀,我剛在底下覺的口渴,便吃了口,甜絲兒絲兒的,咱村中頭那老些許井全都比之不上這口的水好!”
“又來啦,牙擦蘇,你此是王婆賣瓜呀!”門邊有跟方家相熟的人打趣道,“你淘過的哪兒口井的水不是甜的?”
給他這樣一掀老底,驢子父親臉便有些許發紅了,高聲笑著說:“你不信?你不信你過來嘗一下,真真是甜的!”
“牙擦蘇你不安好意!”那人笑著說,“我才不吃,那水現而今可是混的!”
“方大爺,這井淘好啦?”秋姐問。
驢子父親點了下頭,“淘的差不離了,再澄上一日便可以用了,我家還有個木蓋子,大小差不離,待會叫驢子給你送過來,可以當井蓋子使。”
井淘完了,瞧熱鬧的人逐步散了,藺確跟驢子父親吃完了水,乘著還有空幾人把院兒中長的雜草全都給拔了一遍,林著實拔過草的地下鋤了一小塊地出來,栽上了春花嬸兒帶過來的瓜菜秧子。
“你們家分的晚啦,倘若早一月分,還可以把菜種子撒上。”藺準有些許遺憾,秋姐家院兒這樣大,倘若全種上菜,不單夠賈氏娘倆二人吃的,還可以賣上非常多。非常遺憾已然四月底了,種不了多少,只可以等隔年了。
“不夠也沒有關係。”藺準笑著說,“我家菜種的多,足以咱二家吃的了。”
秋姐有些許過意不去,春花嬸兒帶過來的菜秧子裡邊有南瓜秧子,有茄子苗還有一些許她不認識的菜秧子,全都是長勢恰好,再種個把月便可以開花兒結果的好苗子,決不是春花嬸兒剛來時講的“地中的菜秧子發的太多,薅出來不要的”那般。
“大準哥,你們午間別走啦,在我家吃飯罷,我煮飯給你吃。”秋姐笑著說。
秋姐新家這兒氛圍跟樂融融,梅家的氛圍可便不那樣諧睦了,梅二嬸兒挺著肚兒窩在西偏房中,不出來做家務。毛氏一大早便心情奇差,尋思起分家損失了一百市斤黍子面跟兩貫錢,她便想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