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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回 定情之物情難演 (1 / 2)

她眼瞼低垂,睫毛籠著淚,夾著恐慌,臂彎抱著屈起的雙膝,下巴頂在膝蓋上:娶了這樣又醜又瞎的我,你後悔了吧。

她心中這樣想著,玉容闌干,內心慢慢咀嚼被嫌棄的滋味。

骨錯的心間,翻江倒海,痛苦和著憐惜,他走到她的床邊,用寬厚的手掌,輕輕揩去她臉上的淚,扶她躺下,為她掖好被角,心中對她說:我會等著你,可以接受我的時候。口中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落寞轉身,回他素日歇息的書房,方一推開屋門,卻有許多個丫鬟的腦袋探出來,被幌著差點跌倒。

“牆角,很好聽麼?”他漠然問道,然後對那領頭的菠兒道:“照顧好少夫人,她若有何閃失,唯你是問。”丫鬟屈膝聽令。骨錯走了。高大的背影,在燈下,拉得更長,也更落寞。

“這新婚之夜,可是鬧什麼呢?”菠兒見骨錯走遠,故意對著室內,說道:“一個瞎子,能登堂入室,還不知足。大婚之夜,氣走了公子。”

“倒不一定是氣走的,公子本來便是可憐她罷了,”後面的丫鬟道:“我若是公子,也寧願獨守空房,不願對著她那副樣子的。”

“真不明白,她怎麼竟爬到我們頭上去的,我們哪樣不比她的?”另一個道。

屋內的芷兮,嘴咬著被角,忍著不哭出聲:是啊,我一個瞎子,都登堂入室,做了少奶奶,還有什麼不知足呢?可是,骨錯,他到底為什麼那麼對她,為什麼突然對她粗魯,他又為什麼暴怒?除了嫌棄她,她找不到別的理由。

骨錯默默走到書房,那裡還是一如既往的簡陋,一桌一椅一床,他本習慣了,不知為何,今日卻顯得格外地冷清。他坐到書案邊,拿起書簡來,卻看不下去,他破天荒地,去院中挖了酒,買醉了。醉了的他,伏在案上,嘴裡喊著芷兮的名字:你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能喜歡我?你到底讓我怎麼對你,你才會將我放在心裡?就像你對他那樣。

吳娘子身邊的小麻,早便將公子的一舉一動,暗自耳邊私語,告訴了吳娘子。燈下,吳娘子不知對她說了什麼,小麻便歡欣鼓舞地出了吳娘子的房間,然後,悉心打扮一番,端著醒酒湯,推開了吳骨錯的書房之門。

小麻將醒酒湯放在書案角上。卻並不給他喝,只是搭著骨錯的肩膀,摸索著將臉貼上去。骨錯本來睡覺便輕,即便醉了,也還保留著清醒的毛病,他感覺到動靜,一睜眼,看到小麻伏在他的肩上,於是怒喝一聲:“誰讓你進來的!”

“娘子怕你孤單,長夜漫漫,讓我來侍奉你。”小麻被他那一吼,早嚇得站直身體,卻又轉顏作綽約狀,低頭嬌媚說道。

“明日起,吳府裡,我不希望再看到你。”骨錯冷冷地說:“我的書房,不許外人擅入,更不須服侍,你不知道麼?”小麻哭著鼻子,抹著淚,悻悻地找吳娘子當靠山去了。

一夜無眠。骨錯再未喝酒,倒是去院裡,掌上燈,在那枯萎的白芷叢間,就像曾經總是隱匿在花間睡覺的青狐一般,頭枕著雙手,透過花間的縫隙,望著星空,空躺了一宿。

而荊芷兮,在屋中,倒是流淚,也流了一宿。她摸索著,坐到梳妝鏡旁,手去找梳子,卻摸到了那支荊釵,耳中突然又想起昨夜骨錯生氣時說的話:“你與我成婚之日,身上還帶著他給你的定情之物!”她將荊釵握在手中,自言自語道:“這,真的算是定情之物麼?”她想著秋夕那日訪陌遺落荊釵的情景,想著自己拾起荊釵時,莫名其妙地似曾相識之感,她能確認,她只是覺得喜歡那支釵子,至於訪陌,那只是她曾經要嫁的未婚夫,再別無其他了。

過去的荊芷兮,真的知道,什麼是‘情’麼?不,她不懂。即便現在,直到骨錯昨夜那麼粗魯地吻她,她都不知道,他只是嫉妒了。

天朦朧亮時,骨錯走到關雎殿寢室門前,見本該侍奉芷兮起床的菠兒眾人,都懶散地或坐,或半倚牆上,睡意正濃,於是氣不打一處來:“平日你們便是這般做事的?懶怠至此。”

“芷兮,奧,不,少夫人,她,不讓進屋。”菠兒將錯都推到芷兮身上,只因昨夜她在門口扯嗓子問過芷兮一聲,要不要服侍,芷兮說不用了,她便當了金科玉律,便帶頭酣睡去了。如今,也拿這話,搪塞骨錯。

“且退下吧。”骨錯聞言,遣散了她們。推開屋門,見芷兮坐在梳妝鏡前,手中拿著那支荊釵出神,他心間的扯痛,又開始纏繞折磨他,如若刀絞,可是,他還能再次轉身離開麼?她在這府上,已經夠孤立了,他不能不管不顧她。

“怎麼起這麼早?”骨錯坐到她的面前,強迫自己忽略掉她手間的荊釵,只是望著她的臉,她眼睛下面,因為睡眠不足而生的黑眼袋,如若暈染的臥蠶一般,倒增了她的惺忪的嫵媚,他問她道:“還是,一夜未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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