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步一頓,靜靜站著,並沒有轉身,我身後的保鏢已經站出來,一副警惕的樣子,孫文振當即笑道,“白太太躲什麼,放心,醫院是公眾場合,眾目睽睽之下,我是不敢把你怎麼樣的。不過就是想和你聊幾句白董的情況而已。”
我唇線緊抿,猶豫再三,還是佯裝出幾分笑意,回頭看向孫文振他雖然是笑著,但是笑容陰森瘮人。他的氣場太強大,我根本不敢與他對視,目光飄忽不定遊移,“瞧孫董說的,我不過是著急去看良石。”
孫文振一笑,看破而不說破。
時間有限,我們沒也去其他的地方,就坐在電梯口不遠的休息室,保鏢遞給孫文振一支雪茄,他沒點,看向對面的我,問我介意嗎?我忙擺手說,“不介意,您自便。”
點燃之後,他深深吸了一口,吞雲吐霧之間,他的眉眼之間有疲憊感頓生,到底是年齡作祟,他的精神與精力自然不能與年輕人相提並論,況且愛女剛剛經歷了生死危機。
他淡淡說,“最近幾天太忙了,都沒顧上來探望白董,不知白董情況怎麼樣?”
我嘴角彎起笑意,“謝謝孫董關心,良石一切安好,正在恢復之中。”
他說,“那就好,不知道白董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我說,“還不清楚,不過照他目前的恢復成程度來看,應該是快了。”
他微微張開嘴,吐出煙霧,感嘆道,“真是世事無常,誰能想到前段時間還生龍活虎的人,轉眼間就躺在病床上,失去意識,生活不能自理了。”
不知道是我敏感還是真的,我從他的語氣之中聽出幾分幸災樂禍的意思。
我後背挺的很直,比之前鎮定了很多,“飛來橫禍或者有人故意為之,那也是防不勝防。”
孫文振一手夾著雪茄,一手在沙發扶手輕叩,抬眸凝視著我,緩緩說來,“白太太不會是把白董的車禍在我頭上算了一份吧?”
我一怔。
未曾想他會說的如此直接,一時不知如何接話,輕咳了聲掩飾尷尬,“孫董什麼意思?我有些聽不懂。”
孫文振輕笑,“白太太在我跟前就不用偽裝了,你那點花花腸子還騙不過我。白董的車禍絕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為之。你們肯定想著這事是我或者趙肖擇做的,今天我明確告訴你,白董的事我沒參與,你們可別找錯人。”
我笑道,“那孫董的意思就是趙肖擇做的?”
孫文振勾唇,未置可否。
我半信半疑,“我能相信孫董的話嗎?畢竟我們之間發生過這麼多次,不友好的事情,對彼此可是完全沒有信任感。”
他沒接我的話茬,反而笑道,“說來說去,我還是要感謝白太太的,畢竟在王有才的事上,你也算幫了我一個大忙。”
他看我雲裡霧裡的表情,笑容加深,連著帶起眼角的皺紋聚在一起,“王有才的事情是趙肖擇拿捏住我的一個把柄,這麼多年我們互相制衡,他時不時要威脅我一次,令我很不愉快。誰知王有才竟然主動送上門,我自然不能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正好白太太也想著藉此事大做文章,我就在背後推波助瀾一把,讓此事曝光,趙肖擇手裡正好少了一個威脅我的把柄,他也遭到重創,於我而言,豈不是好事一樁。”
原來是計中計。
每個人都在算計籌謀,而我自恃聰慧,卻屢次聰明反被聰明誤。
此時的我異常冷靜,心跳平穩,我問出自己心底的好奇,“在王有才的這事中,孫董不僅僅是獲益,也受到波及,難道孫董對此根本不在意?”
他摁滅雪茄,交給保鏢,笑著說,“不過是損失了些名譽和錢財,和趙肖擇的威脅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我盯著,“所以孫董告訴我這些的目的是什麼?我和孫董之間可是有不少恩怨,難道你就不怕我告訴別人嗎??”
他的笑容耐人尋味,“我敢說,自然就不怕你說出去。”
我抿唇不語。
他的神情漸漸恢復嚴肅,“飛飛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竟然有人想要……”
“不是我。”
我打斷他的話,“既然孫董對我坦誠以待,那我自然也要說清楚,您女兒的事情可是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最近也是自顧不暇,根本分不出心思做其他事情。”
提起女兒,他剛才的笑容消失殆盡,神色冷峻了幾分,“飛飛的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看看是誰在背後搞鬼。”
孫文振還想說什麼,有保鏢進來,貼在他耳邊說著什麼,他點頭,勾唇冷笑,“白太太,我有事先走了,我們改天再聊,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找白太太商量。”
孫文振走後,我在休息室坐了良久,才起身離開。
剛走到拐角處,就看見肖誠走過來,小心問道,“太太,您沒事吧?孫董有沒有為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