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容不得我反抗,王哥和阿旺把我綁起來,把身上清潔工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我們身上,一路上了劇院的大露臺,我和丁凝被推倒在地。冷風簌簌,我們兩個縮著身子瑟瑟發抖,丁凝眼眶泛紅,嘴裡支吾亂喊,腳也亂踢著,王哥被他鬧的心慌,陰狠的目光一掃,甩手就給她一巴掌,“你他媽的給我安靜點,再吵老子要你的命。”
我看著他豎起的眉頭,以及眉頭蜿蜒而下的刀疤,大氣都不敢喘,垂頭靜靜坐著,只是繩子綁得有些緊,我的手腕勒的實在疼。
大廳的白良石久不見我回來,有些心急,找來女服務生去衛生間找我,在車上的孫文振同樣心急,遣司機去大廳看看。只見沒一會,女服務生神色慌張跑過來,身後跟著劇院的經理。
不知過了多久,白良石和孫文振終於現身,王哥的笑容陰森恐怖,一把拽起丁凝,刀架在脖子上,聲音冰冷,“孫董,好久不見了!”
孫文振看了眼狼狽的丁凝,唇抿得更緊,盯著王哥似乎在思索這個人到底是誰,良久才道,“你挾持我太太,到底要幹什麼?”
王哥冷笑,“看來孫董是不記得我們了。不急,您慢慢想,我有的是時間陪您慢慢想起來,就看您的寶貝太太能不能支撐住。”
他的手輕輕一動,丁凝白皙的脖頸已經現出紅色的血痕,她驚慌失措,眼含淚花,楚楚可憐看向孫文振,嘴裡亂叫著。
孫文振說,“你先別衝動,咱們有話好好說。”
白良石完全不關心兩人的對話,視線定格在我身上,挾制我的阿旺明顯注意力放在王哥那邊,刀也只是象徵性的架在我脖頸,我朝他點了下頭,讓他放心,他也悄悄做了個手勢安撫我。
旁邊的孫文振似乎想起了什麼,稍微有不確定,“你是王有才?”
王哥勾起唇角,“看來孫董還記得我呀。那您還記得我那四個兄弟嗎,當年他們被砸死在工地上,我們還沒找到屍首,就被你的工程隊用大剷車直接土埋了,事後我們連一毛錢的賠償金都沒拿到,就被你和趙肖擇那個奸商趕走,反而也要我們其餘幾個兄弟的命。這麼多年,我們沒臉回去面對那些死去兄弟的家人,一直在外打黑工,這日子我們真是過夠了。”
“今天我就要為我冤死的兄弟報仇!”
說著他面露狠勁,咬緊牙關,舉起刀子朝丁凝心口刺去。
今天是孫文振和丁凝的夫妻時間,不過是看一場音樂會,就沒帶保鏢,這會孫文振面露慌色,這是一夥亡命徒,他們完全抱著必死的心態,他大聲喊道,“王有才,你先別動刀子,錢的事情我們好商量,你要多少賠償金,都可以,我現在就給你,你千萬別衝動,你想想你的老婆孩子,你死了,他們這輩子就沒什麼依靠了。”
王有才嗤笑,狠狠鉗制丁凝的脖子,刀子亂揮著,“我老婆帶孩子早就跑了,我現在沒什麼牽掛,也不想活,就想著為我兄弟報仇。”
孫文振剛要開口,樓下就想起尖銳的警報聲,王有才往樓下看了眼,大喊了,“既然孫董報警了,那趁著巡捕上來之前,我先殺了這個女人,反正都是一死,找個墊背的也不錯,這個人還是孫董心尖尖上的人,我死的也算值了。”
孫文振冷下臉,“只要你放開她,就算巡捕來了,我也保你安然無恙,賠償金還是照給不誤,你的老婆孩子我也幫你找到,讓你一家團員。”
王有才說,“我還能相信你這奸商的話?我今天既然來了,就沒想著活著回去!阿旺脫衣服讓他看看!”
阿旺單手前鉗制我,單手撩開衣服,只見他腰上綁著幾圈自制炸藥,王有才陰冷笑道,“孫董,這個禮物怎麼樣?喜歡嗎?”。
頓時在場的的所有人面色突變,白良石最先反應過來,說,“王先生,你是找孫董算賬,而我的太太她是無辜的,你能放了她嗎?我想你也不想沾上無辜的人命。”
警報聲越來越近,王有才沒了耐心,大喊了聲少廢話。丁凝瞪大雙眼,不住的搖頭告饒,可發出的聲音全部轉為嗚咽聲,眼看著,刀子就要插進丁凝的胸口。我趁著阿旺晃神,猛地撞過去,兩人一晃,刀子恰好劃過丁凝的手臂,立時現鮮血直流。
我和丁凝同時倒在地上,阿旺脫掉外套,拿著無打火機,站在我們面前,作勢就要點著炸藥。王有才狠狠瞪了我一眼,提著我的胳膊拽起來,“你他媽是自己找死!”他的刀子就要插過來,說時遲那時快,突然從露臺處左邊,爬上來一個巡捕,對準王有才的胳膊就是一搶。
阿旺見狀,順手撈起離得最近的我,大喊著讓巡捕放下槍,他一步步後退,走到露臺邊緣,這會換白良石不安,他竭力讓阿旺別衝動,別做傻事,那邊已經被巡捕擒住的王有才突然喊了聲,“阿旺你把炸藥點了!”
巡捕立即捂住王有才的嘴,他被帶下去。而阿旺陰著臉,似乎是下不了決心,我能感覺到他的手在顫抖。巡捕不斷勸告著,雙方僵持了幾分鐘,可阿旺不斷往後退著,已經站在露臺的最邊緣,隨時都有可能跌下去。
我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看向巡捕和白良石用眼神求助。
突然阿旺腳下踩空,他大叫聲,猛地往後一仰,抓著我同時往下掉,巡捕快步衝過來,一把拽住我的褲腳,白良石隨後也衝過來。可阿旺手裡還抓著我的毛衫,沒過幾秒,他就掉下去。
我被拉上去,白良石一把緊緊抱住我,好一會才鬆開我,急著撕開膠帶,解開繩子。我趴在露臺邊,往下看,不高,是三層,而阿旺正好掉在茂密的花叢中。
我和丁凝同時被送進醫院,我的胳膊不知什麼時候也被劃破,不過是輕傷不要緊。白良石覺得我受了驚嚇,還是留院觀察一晚,他見我沒睡意,就說,“你剛才真是冒險,你為什麼要救丁凝?”
我說,“我不是救她,我是救王有才,他應該是對我們很有用的人,他說的那件事孫文振和趙肖擇都有參與,這可是個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