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溪居那邊的靈堂和震天哭聲,眾人不是沒發現,先前因著國公爺有性命危險沒顧上,這會兒看著跪在腳下祈求的好兄弟,南宮嘉慌忙抬手將人扶起,“鈺弟快起來,伯母遭人毒害,無論是何人所為,為兄定給你一個交代。”
他與瀟鈺是自小的交情,知道對方不是一個信口開河之人,眼下這樣對他開口,很可能是已經找到了確鑿證據,“小妹,父親和三哥不在府中這段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你該是最清楚不過,隨哥哥一起去聽溪居拜祭柴伯母吧。”
南宮嘉這話本是身為主人家該有的禮儀,聽在做鬼心虛的柳纖媚耳中,卻多出另外一層意思,“三哥,父親病重,讓小妹留在寒松院照顧吧。”
“不必多說,鈺弟幾次救你性命,為齊家軍立下汗馬功勞,如今柴伯母故去,我們理當上門拜祭。”擺手拒絕了柳纖媚的逃避,南宮嘉帶人大步出了寒松院。
一時眾人到了聽溪居內,除了哀嚎不斷,跪著悲泣大哭的僕婦外,竟有兩人不顧體面扭打撕扯在一處,“賤人,就是你害了夫人,還敢在靈堂前不敬。”鈴雨尖利十指撓向皺氏臉蛋。
“我呸,你個背主求榮的賤蹄子,在大家面前裝什麼忠僕形象,”皺蘿竹染著丹寇的指甲摳進鈴雨肉皮裡,“如果不是你偷偷將毒藥放進養身湯內,夫人怎會一睡不醒?”
“來人,將她們給本公子拉開。”南宮嘉看的額頭青筋直跳,小妾和丫鬟居然敢謀害主母,事後又相互攀咬,簡直該死。
侯在門外的親衛即刻衝進來將兩人壓下,鈴雨見勢掙扎求饒,“公子,奴婢一直忠心耿耿,從沒做過任何對不起夫人的事,養身湯絕無任何問題,我敢指天發誓。”
皺氏見鈴雨就要反咬,將汙水潑給她一人,立時不幹了,“三公子,這丫頭佛口蛇心,萬萬信不得,夫人每日的養身湯就是她親手熬煮的,若說夫人之死不是她做了手腳,妾第一個不信。”
“來人,拉下去各打五十大板,若仍不肯招,就繼續打。”鐵了心要給好兄弟撐腰,南宮嘉沒有多問,當即揮手命人嚴刑拷打,清不清白,受過刑自然比現在清楚明瞭。
“不,大少爺,您快求求三公子,妾有了老爺的骨肉,他可是你的親弟弟,老爺若知道你見死不救,不會饒恕寬宥的。”女生
鈴雨已被拉出去受刑,皺氏卻抱住靈堂前的桌腿不肯鬆手,柴氏之死的真相勢必要被追查出來,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保命符,一旦沒了,她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
親衛聽了皺氏的話,一時不敢上前拿人,妾等同奴僕,不值什麼錢,可若有了身孕,又得老爺寵愛,那就另當別論。
“拉下去狠狠給我打,出了什麼事本公子擔著。”瀟陌寵妾滅妻之事,南宮嘉早有耳聞,今日見到侍妾有孕,竟敢以此為憑障毒害主母,不由怒火中燒,他們在沙場浴血奮戰,這些女子放著安穩日子不過,偏要利用陰私手段害人,該死!
南宮嘉跟隨父親征戰西北,戰場之上奮勇殺敵,早已在不少兵士心中立下鐵血硬漢的形象,這會兒國公爺重傷昏迷,府內自然以他為大,眾人事事遵從,大有將其當做少主對待的態度。
皺蘿竹被人拖了下去,經過柳纖媚身邊時,卻突然伸手抓住大小姐的裙襬,“救我,小姐快幫妾求求情,蘿竹所做都是……”
“皺侍妾放心去吧,三哥寬宏大量,若你肯老實認罪,必不會再追究你家人的過錯。”搶在鄒氏喊破之前,柳纖媚話語中暗暗用鄒強性命威脅,這個賤婢,口口聲聲說什麼,願意為了主子去死,原來只是表面說的漂亮。
想到一直為柳纖媚做事的弟弟,鄒蘿竹一個愣神被人拉了出去,皺強的命還在小姐手裡,她不能讓今日之事牽扯到小姐身上。
“啪啪啪……”的打板子聲從院外傳來,兩人被塞了嘴巴行刑,想叫聲冤枉都沒辦法,靈堂內,南宮嘉和顏悅色對瀅樂開口,“有勞金大夫去查驗一下瀟夫人的藥渣,既是下毒,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瀟家內宅之事,本不該由他插手,但眼下瀟夫人橫死,還是在齊國公府內宅出的意外,他身為主人,有責任給好兄弟一個交代。
目光隨著瀅樂身影遠去,柳纖媚收回視線冷笑,檢查藥渣,三哥倒是精明,可惜這番心思註定白費,她豈會愚蠢到在湯藥中明著動手腳,那不是給人現成的把柄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