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的功夫,院子裡突然傳來趙婆子的喝罵聲,“作死的老虔婆,又偷吃家裡的米糧,看我不打死你。”
緊接著就是木棍打人的啪啪聲伴隨著狗叫聲傳出來,看到魁叔又偷偷熬了米粥給他老孃吃,趙婆子直接掄起棍子追著打。
“老太太別打,小人再不敢了。”魁叔將頭髮花白的老孃護在懷裡,任木棍打在自己身上,卻絲毫不敢還手。
“砰”的一聲,木門被人從外踹開,瀅樂一腳踢在趙婆子手腕上,木棍“嗖”的一下飛上天,落在遠處的屋瓦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眾人一呆,趙婆子回過神後,巴掌當即呼扇過來,“打死你個不敬長輩的死丫頭。”
瀅樂手中幾粒圓滾滾的石子彈入趙婆子腳下,眾人就見趙氏肥碩的身子噗通一聲倒地,一頭栽進小灰吃狗食的石槽內。
“娘,”金璽飛跑著過去扶人,趙婆子腹中此時突然咕嚕嚕幾下,“噗”的一聲放出個又響又臭的屁來,燻的金璽幾欲作嘔,“兒子扶您起來,有沒有傷到哪裡?”
忍著臭氣將老孃扶了起來,金璽無奈瞪了眼亂丟石子的小侄女,接收到自家小叔的眼神,瀅樂無所謂聳了聳肩,不是她非要整人,事情都是奶奶惹出來的。
“天殺的孽女,金家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生出你這樣的忤逆不孝孫女。”一把甩開兒子扶著自己的手,趙婆子頂著滿臉狗食就地一坐,邊用力捶打地面,邊嚎啕大哭。
“璽兒,今天這事你看的真真的,死丫頭這樣折騰娘,你必須將人吊在樹上好好打一頓,再餓她三天三夜不許吃飯,否則娘絕對沒完。”
老孃蠻不講理的潑婦樣子,讓金璽額角跳痛,眼下正是他有求於小侄女的時候,再說剛剛的事是娘先動手打人的。
“娘,您先起來,”院子裡鬧騰了這麼久,二房一家人硬是躲著沒出來,小妹金鳳也躲在灶房裡看熱鬧,就是不出來幫忙勸和,金璽要氣炸了,“您要再不起來,兒子就放棄科考之路。”
一句話點在趙婆子死穴上,她“嗷”的一聲站起來,“你剛剛說什麼,放棄科考,你若放棄,娘現在就去跳河。”
院子裡的鬧劇沒有持續太久,便被外面闖入的人強行打斷,“娘,救救夫君和秀兒!”
披頭散髮的薄氏,滿身狼狽拉著小女兒金瀅婼,跪倒在趙婆子面前,“齊家軍殺回來了,他們割了大皇子的腦袋,霸佔了縣衙,若不是衙門的守衛擋著,兒媳和婼兒就見不到您了。”
這話彷彿平地一聲驚雷,震的趙婆子身軀晃了晃,“秀兒怎麼了,你快說!”
三兒子金沙,這些日子一直在翠煙山忙著搜尋大房一家的下落,即使做不了縣令,也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唯一讓她擔憂的是做了大皇子貴妾的金瀅秀。
“秀兒被齊家軍抓走了,說是要獻給他們的統領,娘,五弟,你們不能不管啊,秀兒肚子裡還懷著龍子呢!”
薄氏哭的歇斯底里,沒有注意到旁邊跪著的小女兒瑟瑟發抖,眼神躲閃,瀅樂卻看到了。
看來金瀅秀被抓,裡面還有大家不知道的內情啊,她挑了挑眉,沒有吭聲,好戲還在後面呢,今天她專門負責看戲就行。
金瀅婼很怕,很怕,差一點她就回不來了,今天她和往常一樣,帶著丫鬟坐了馬車,去大皇子別院看望姐姐。
自從有了身孕後,金瀅秀仗著升了貴妾的位份,隔三差五就接孃家人過來說話,時不時故意帶著母親和妹妹,到黃綺面前秀一秀家人團聚的幸福。
沒曾想這無意之舉,果真深深刺痛了黃綺的心,她生平最遺憾就是身為大皇子暗探,卻沒能保住家人性命。
金貴妾仗著肚子裡那塊肉,在大皇子身邊攪風攪雨,她早就想出手了,暫時忍耐,不過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沒想到機會來的這樣快,她收到大皇子身死的訊息時,金瀅秀正帶著妹妹在別院花園中踏雪賞梅,黃綺眸光陰狠,當下封鎖訊息,命人死死瞞住宗政穆的死訊,然後將齊家軍引來。
其中的曲折勾連金瀅婼一概不知,她怕的是,看到齊家軍闖入梅園時,她沒有護著姐姐一起逃,反而借花海掩藏身形,帶著丫鬟鑽狗洞溜了。
“收起你的混賬話,記住,金家沒有女兒服侍過大皇子,更沒什麼龍子鳳孫,若日後再讓我聽到這些瘋言,老婆子打斷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