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這個姓氏,瀅樂腦海中不由浮現溪池珺那副永遠睡不醒的樣子,難道這所謂的溪峰軍竟是青城洲大族奚氏組建的起義軍。
看到好姐妹凝眉思索,莊惠繼續道:“大哥有說過,奚氏乃青城洲大族,早在宗政皇族得到江山之前,龍椅上坐著的皇帝就是這個姓,不過時間過去太久,沒人知道是真是假了。不過,縣令大人得到溪峰軍起義的訊息後,不但沒阻止,反而投入了奚家門下,如今整個溧陽縣已是溪峰軍做主。”
好姐妹帶來的訊息太過震撼,尤其奚氏曾是前朝皇族一事,不管是不是真的,這都足以說明奚池珺那個傢伙絕不簡單,他背後的奚家更是深不可測。
連縣令大人都放棄抵抗了,朝廷大軍到來後,又會引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沒想到一個青城洲居然藏龍臥虎,先是戰神南宮泯,再是鹿萍書院方家後人,然後又出了個前朝皇族奚氏,棋局越來越大,瀅樂卻有種趕緊夾著尾巴遠遠逃離,明日就搬進深山,再也不走出一步的危機感。
這些大人物,哪個都不是他們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可從宗政泉死在她手中那刻開始,命運似乎就不再受她控制。
歷史的洪流滾滾而來,她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既然不願任憑雨打風吹去,就只有做個弄潮高手,將不可預知的未來緊緊握在手中。
不管那些人打的死去活來,最後又是誰得了這萬里江山,她只要家人一世平安幸福。
“惠姐姐,多謝你連夜過來告訴我這麼重要的訊息,樂兒也有事情對你講。”當下略微整理思路,瀅樂將南宮一族敗逃,青城洲失守,紅巾軍弒殺無度,且很快就可能打到溧陽縣的事大概對莊惠說了一遍。
凝神聽完瀅樂的敘說,莊惠眉宇間愁容更深,“如此看來,事態比大哥想的還要嚴重,不行,我要即刻回去告訴爹孃和哥哥們,亂世到來,咱們不能坐在原地等死,必須自救啊。”
好姐妹說風就是雨,當下就要起身離去,“姐姐留步,”伸手按住莊惠的身子,瀅樂將內心想法說了出來,“每次打仗受苦的都是咱們這些無辜百姓,樂兒家中弟妹年幼,母親柔弱,我仔細想過,只有躲進深山,或許可以避過此劫。”
“深山,妹妹指的是白虎山嗎?”莊惠不可置信看向身邊女孩,“樂兒,你不能犯糊塗,白虎山人跡罕至,且不提山路艱險難行,僅僅成群出沒的兇獸就足以要人性命,戰爭雖然可怕,但咱不能主動往野獸嘴裡送命啊。”
之前大哥二哥提起外面到處都在打仗,蘆河村很快就會遭殃,天下已經沒個安全地可以躲難時,爹爹倒是提議全家躲進山裡去。
畢竟阿爹是個手藝不錯的獵手,翠煙山那些小獸輕易傷不到人,山裡還有父親打獵時建好的小木屋,勉強可以供一家人暫住。
但若再加上樂兒妹妹一家人,地方就不夠用了,再加上沈伯母一個美貌婦人,獨自帶著三個兒女過活,爹爹若是湊得近了,難免惹來村裡人閒話,因此莊惠便壓下這事沒提,可聽到瀅樂說想和家人躲進白虎山去,她一下就真急了。
“姐姐,白虎山真有傳聞中那麼可怕嗎,大家誰也沒進去過不是,也許裡面別有一番洞天呢,傳言不可盡信啊!”
彎月峰峽谷山洞的事瀅樂不願輕易向太多人提起,白虎和黃虎一家三口的事更是沒法對外人解釋,她真心實意想邀請莊惠一家同住進山洞避難,可眼下時機卻不夠成熟。
只能再等等看了,若真有起義軍或朝廷軍隊打到蘆河村,惠姐姐大概也不會有時間再考慮這麼多。
“樂兒,你掉入冰河後失去記憶,應該是忘了過去的事,阿爹年輕時常進山打獵,如今卻連翠煙山外圍輕易都不願進了,你可知為何?”
見瀅樂聽進去自己的話,莊惠繼續說下去,“當年,鄰村的濮大叔和阿爹最是交好,兩人時常結伴進山打獵,有次他們追趕一隻野鹿進了白虎山外圍,結果濮大叔不幸被野狼咬死,為此還驚動了官府,自那以後再沒人敢隨便進山,別說是白虎山,就是翠煙山村子裡也沒人願意去了。”
“惠姐姐的話樂兒記住了。”兩人說了太多話,窗外夜色早已深濃,莊惠告辭離去,瀅樂起身將人送到大門口,看到莊二哥護著妹妹離去,她才放心回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