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棍每次落到身上,吳巖的身子便一陣劇烈的抖動。
屁股上的痛不斷的蔓延至全身,吳巖撕心裂肺的喊叫,終於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不知打了多少棍,棍杖下的身子終於沒了動靜。
從大‘腿’到腰部全部皮開‘肉’綻,沒有了一塊完整的面板,血‘肉’模糊的貼在那具小小的身體上。
管家不知何時來到吳巖的身旁,用手試試吳巖的鼻息。
“死了。你們下手可真夠狠的。”管家淡然道。
“周老爹,這小子將老爺害成這樣,咱們要是下手輕了,怎麼對得起老爺!”一個彪形大漢把玩著手中長長的棍子,恨不得再給地上的小傢伙一通臭打,“這小傢伙怎麼處理?”
“還能怎麼辦,老辦法,扔到‘亂’葬崗。”周管家扔下這句話轉身離去,留下幾個大漢滿臉嫌惡的看著吳巖的屍體。
“你去!”
“我才不去,那地方晦氣!”
“老規矩,擲骰子,誰輸了誰去……”
夜‘色’漆黑,大雨傾盆。
“咳咳。”一處低窪的‘亂’石坑中,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
吳巖睜開眼睛,只覺渾身刺痛,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如同碎石擊打,刺痛到最後漸漸麻木,整個身體彷彿失去了知覺。
藉著一道道閃電的光亮,吳巖看到身邊一具具白‘色’的屍骨,猙獰的骷髏在閃電下越發驚心動魄。
這裡正是一處‘亂’葬崗,每當村中有未成年的孩子不幸夭折,屍體便會被扔到‘亂’葬崗中任由禿鷲野狼啃食,村裡人又稱為“舍地”,當初吳巖的小妹夭亡時,冰涼的小屍體便被扔到了這裡。
而此刻皮開‘肉’綻的吳巖便在這片舍地中,安靜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不,我絕不能就這樣死在這裡。”又一道閃電的亮光閃過,吳巖似看到了一條通往生機的小路,他緊緊咬住牙關,兩隻手臂用力拖動麻木的身體,掙扎著向前爬去。
雨水中的碎石將手臂割開一道道傷口,雨水‘混’合著流出的鮮血,在閃電的映照下發出妖異的光芒。吳巖一寸寸的向前挪動著,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觸到了小路的邊緣。
原來那個被‘抽’中把吳巖扔到‘亂’葬崗的大漢覺得此地太過晦氣,再加上天空‘陰’雲,心中有鬼,只將吳巖扔到了‘亂’葬崗的邊緣。然而就這短短的距離,卻也讓吳巖爬了足有一兩個時辰,堅持到路邊時,再也沒了前進的力氣。
“爹,娘……”吳巖乾裂的嘴‘唇’蠕動著吐出這兩個字,嘶啞的聲音扯的聲帶生疼。吳巖感覺周圍一片光亮,終於緩緩睜開眼睛。
“這是哪兒,難道我昇天了?”吳巖靜靜環視著四周,亮堂的房間比在吳家時乾淨明亮不知多少倍,房中物件雖然簡單,但是卻透出一種質樸的美感。一張有年代感的八仙桌擺放在房間的正中間,桌上一隻茶杯正徐徐冒著白氣,而房中氤氳著一股焚香的氣息。
吳巖緩緩抬起身子,想看的更真切一些,背上卻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突如其來的痛感令吳巖出了一身冷汗。
“不對,我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還會感覺到疼痛?”吳巖記得當初大妞得病死後,娘眼淚婆娑的說大妞終於解脫了,娘還說人死了就不會感覺到痛了,可是為何自己還能感覺的到?吳巖滿腹疑‘惑’,抬起右手在自己臉上狠狠的掐了一下,頓時刺痛的感覺差點喊出聲來。
那麼真實的痛感提醒著吳巖,自己根本就還好好的活著。吳巖想起他當時拼勁全力從‘亂’葬崗爬到路邊,雨越下越大,自己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他終於‘摸’到路的邊緣時,眼前似有黑影一閃,他再也支援不住,眼前一黑昏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了這張小**上。
“吱悠”一聲,‘門’被推了開來,吳巖聽到一陣腳步聲向自己的方向靠近,趕忙閉上眼睛,轉眼來人已經到達面前。吳巖眼睛開啟一道細縫,偷偷觀察著來人。
只是他還沒看清來人的模樣,就聽見又是一陣腳步匆匆的聲音。
“綠環,小傢伙醒了沒有?”
綠環回身擺擺手,食指豎在‘唇’邊輕聲道:“噓,小聲點,還沒醒呢,看來小傢伙傷得不輕,他這命可真是夠大的,屁股都被打爛了,竟然還能活過來,真是奇蹟。”
“嗯哼,我就說咱們小姐是菩薩命嘛,不管誰碰見她,都會遇見好運的!”青蓮得意的晃晃腦袋,對自己能夠幸運來到陸夢箋身邊而自豪。
“你先別這麼得意,小姐可是把這小傢伙‘交’給咱們了,若是他還不醒過來,可怎麼辦,這都已經第五天了,再這麼睡下去,可怎麼了得!”綠環點點青蓮的額頭,自從來到這所宅子後,當初靜柔弱的青蓮竟突然轉了‘性’子,這活潑勁,讓綠環都有些頭痛。
“咳咳。”吳巖輕聲咳嗽幾聲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我這是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