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悠一聲輕輕開啟,陸夢箋被裹在被子中動彈不得,這會被熱得渾身冒煙,好不容易聽見有人進來,立刻大聲問道:“是誰,誰在那裡?”
茗煙聽到叫聲,趕忙把棍子一扔,衝到陸夢箋面前,“三小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被捆成這個樣子了!”
“茗煙,太好了,你先別問這麼多,快把‘春’桃叫來,給我解開,熱死我了!”
茗煙衝到‘春’桃‘門’外,此刻‘春’桃剛結束大罵,又聽見敲‘門’聲,氣得拎起個板凳衝到‘門’口,看到是茗煙,才沒再破口大罵。
“快,三小姐回來了,你快去看一下。”茗煙顧不得其他,上前便去拉‘春’桃。
“你慢點,三小姐回來你急什麼……三小姐回來了?”‘春’桃走到‘門’口才反應過來,三兩步衝進上房之中。
陸夢箋幾‘欲’被熱暈過去,再加上身上傷口疼的厲害,聽見聲音,連忙大叫:“‘春’桃‘春’桃,快來幫我解開!茗煙,你快去請大夫,去請今天早上那位太醫!”
茗煙得令,撒‘腿’就往外跑,只是請孫太醫必是要先經過霍雙城那一關,所以轉身便先去了沁心院。
“三小姐,你怎麼被捆得跟個大‘肉’粽子似的,這麼大熱的天,人都快蒸熟了,”‘春’桃邊解邊說,她本身動作就慢,說話也慢,陸夢箋好不容易從被子中解脫出來,整個人都已經被汗水完全打溼了,身上的傷口已然疼得麻木。
‘春’桃又慢悠悠打來熱水絞乾‘毛’巾,替她擦拭完臉手,換好衣服,霍雙城已經來到院‘門’外。‘門’口一個守‘門’的都沒有,霍雙城走進院中,只覺得空空‘蕩’‘蕩’。
“老爺,您怎麼來了,”‘春’桃端著水走出來,看到霍雙城,連忙將‘門’閃出來,自打她來後,還是第一次在這個院子見到霍雙城,以前她只遠遠在娘身邊看到過一次,如今近距離看見他,只覺得他比以前更老了。
“三小姐,她怎麼樣了?”霍雙城聽聞陸夢箋急忙請醫生,便知她或許傷得不輕,所以趕忙過來,順便問問究竟是誰救走了陸夢箋。
‘春’桃慢慢吞吞答不上來,霍雙城索‘性’直接快步走進上房,綠環冷冷地看一眼‘春’桃,也尾隨走了進去。
陸夢箋新換的褻衣顯然不比青霜給的那一件,只是稍稍一動,就能感覺布料與傷口的摩擦,極不舒服,可是方才那件已經被汗水全部打溼,再穿在身上反而直接貼在面板上,更加不舒服。
“丫頭,”霍雙城進‘門’,看到陸夢箋臉‘色’蒼白,心裡不免有些愧疚,若不是他執意留下陸夢箋,她也不會吃這麼多苦,可木已成舟,康兒去西北征戰,他必須要為康兒留住她。
“將軍,您來了,快請坐!”陸夢箋稍微一動,疼得直犟眉頭。
“你先別動了,我都聽說了,于謙這廝下手實在太狠,這次我一定不會饒過他,你放心,我一定替你討回公道。”霍雙城想起霍青的述說,便恨得牙根癢癢。
陸夢箋低頭謝過,想到從早晨到現在發生的一切,感覺就像是做夢一般恍惚。早上她走時,悠悠還在‘床’上躺著,這孩子,自從跟著她,就沒過過安生日子,這一次中毒,完全都是替她受著了,可憐他還是個孩子。
“那孩子是叫悠悠吧,他被普兒接過去了,現在已經沒事了,跟普兒也‘挺’接眼的,就是聽說你不在,有些失落。”霍雙城似能猜透陸夢箋的心思,說完後,突然話鋒一轉,“聽說,悠悠是你兒子?他今年得有七八歲了吧。”
“嗯,他是我去年撿到的一個孤兒,‘挺’可憐的,所以我就把他留在身邊了。”陸夢箋揣度著霍雙城的意思,若他嫌棄這個孩子,她情願跟他一起離開。
“這個孩子,很好,你乾爹乾孃都喜歡的緊呢,我看以後也多讓他去那邊走走,我們都老了,身邊正需要這樣的孩子添添喜氣呢!”霍雙城說完,陸夢箋驚訝的瞪大了雙眼。
正說話間,孫太醫在茗煙的陪伴下,急急忙忙趕過來,見陸夢箋臉‘色’蒼白,又看到手上頸間淺淺點點的血痕,心知不妙,果不其然,當看到手指上被拶子拶過的痕跡後,他臉上的‘肉’一哆嗦,這樣的刑罰對於一個弱‘女’子來說,根本就是一種毀滅!
索‘性’並未傷及骨骼,只是被夾過的地方,須得兩個月才可能慢慢恢復過來。
“傷筋動骨一百天,三小姐雖未傷及筋骨,但這手指頭若恢復不好,恐怕也會留下病根,所以這兩個月的時間,三小姐最好不要握筆做活,以免影響恢復。”孫太醫診完陸夢箋的手,不無遺憾的說著,對於大多數‘女’子來說,受拶邢根本就如入地獄,那種痛苦是常人所不能體會的。
“謝謝孫太醫,”陸夢箋微微欠身,又引來一陣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