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環匆匆就要往外走,陸夢箋突然起身,向霍雙城恭敬道,“將軍,您先別生氣,他是牛脾氣,倔的很。成親這麼大的事,可是要順順利利才好,您放心,我去勸勸他。”
不等霍雙城反駁,陸夢箋隨在綠環身後就出了‘門’。霍雙城氣得跺著腳,奈何喉嚨中堵著一口痰,想罵都罵不出。
“姑娘,您真的要去嗎?奴婢是說,現在大少爺喝醉了酒,可能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奴婢怕姑娘會受到牽連……”綠環生怕突發事故,又引得霍雙城大發雷霆,另一方面,又‘摸’不透薛文佩對此事的態度,直擔心自己的項上人頭。
陸夢箋何嘗不知這種侯‘門’富戶後院是非,這些做下人的往往第一個被推出去做頂事的替罪羊,於是故作輕鬆道,“你放心,你們少爺的‘性’子,我清楚。一會兒,你先進去,此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綠環見陸夢箋態度堅定,張了張嘴,再沒出聲。
大堂中的‘女’眷大多已告辭離開,而男人們則抓著酒杯,或趁機拉關係套近乎,或趁興大口豪飲。林岱莫把著一個大酒罈子,一碗接一碗的往口中倒,如飲白水一般。
陸夢箋走到林岱莫身旁,安靜坐下。林岱莫抬頭,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星辰。
兩人就這樣直直的看著對方。
“你瘦了,”林岱莫許久,悠悠嘆口氣,忍不住想伸手去‘摸’陸夢箋的臉,他曾經做夢都想看到的那張臉。
陸夢箋沒應聲,她生怕一開口,眼淚會止不住掉下來。來之前,她信誓旦旦想看林岱莫見到他驚慌失措的模樣,要讓他為自己的決定而後悔,可現在看見他如此難過,她的心像是被捏了一把,酸痠痛痛。她從來沒有自己想的那樣絕情。
“夢箋,我們在一起好不好,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你如果想走,我陪你,我們一直走遍天涯海角,這個身份我也不要,沒有你的地方,都不是我林岱莫的家。”林岱莫索‘性’連霍字都不願再提。
之前為了不讓他逃跑,霍家連軟禁的手段都使得出來,若不是他假意服軟,想必他連出‘門’的機會都沒有,這樣的家,不要也罷。
“你醉了,”陸夢箋搖搖頭,“這段時間我也想通了,我一個人也過得很快樂,沒有誰離不開誰,地球離開誰都會照常轉動,沒了我,你也可以過的很好。”
“不,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他們威脅我,如果我今夜敢妄為,就讓你連‘門’都出不得,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他們憑什麼!”林岱莫聲線漸漸抬高,旁邊的人都坐觀好戲,笑看兩人的對話。
“誰都沒有錯,錯的是錯的時間錯的地點,你不用擔心,我不會離開,你今夜好好休息,等你清醒了,我們再談,好不好?”陸夢箋冷靜地不似她自己。
“我現在很清醒,你不能走,我是你的,是你一個人的,你記住。”林岱莫抬手扯過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小廝,“給我娘子安排個房間,不,就讓她住在我的院裡,去,馬上就去。”
“這,少爺……是,我馬上就去,”小廝飛速跑出去,卻先通報了薛文佩。
薛文佩笑眯眯的點頭,“給陸姑娘好好收拾一下房間,就說我的吩咐,任誰也不許怠慢了陸姑娘,陸姑娘是咱們府上的客人,她想住在府上多久,就住多久。”
小廝馬不停蹄,在霍景康院中收拾出一件最好的客房,又叫來兩個丫頭專程服‘侍’。
當夜,陸夢箋留在了霍府之中。
尤子期聽聞這訊息,臉‘色’‘陰’沉地彷彿火山爆發‘陰’雲蓋頂。
第二日,陸夢箋還未睜開眼,就聽見外面腳步聲咚咚傳來,接著‘門’被輕輕開啟。陸夢箋偷瞄一眼,果然是林岱莫,於是轉身朝裡佯裝熟睡。
林岱莫侷促地在‘床’邊坐下,手伸出又縮回,終於在陸夢箋臉上輕輕落下。
“夢箋,這些日子,你過的好嗎?”
陸夢箋不回答,林岱莫自說自話。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自從來到這裡,我每天都在想你,可每次提筆,心中萬千話語卻一句都寫不出,我知道都是我的錯……只是夢箋請你相信,我林岱莫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昨日的成親也非我所願,他們讓我定親,寫休書給你,這些事情我也是才知道不久,我拼了命的找你,可是你都不在。劉媽來信說你年初就離了家來京都,可是你為什麼不來找我,我那麼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