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你這樣關心我了。”陸夢箋痛恨自己的絕情與無知,她以為自己為了林岱莫可以什麼都不要,可眼前這個男子為了自己,幾次三番甚至放下自己的尊嚴,縱使被拒絕,還是無條件地關心自己。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愛你,而是你明知愛你,你卻愛著別人。
“別走了,好不好?我不會再煩你,這個別院空著也是空著,你住在這裡,至少很安全,假如你覺得過意不去,隨意給些房租也是可以的。”尤子期渴求的神態讓人心軟,陸夢箋敗下陣來。
可有時,就是這樣的一次心軟,卻讓日後的生活,剪不斷,理更‘亂’,自然,這是後話了。
眼看離林岱莫成親還有一個月,陸夢箋白日雖刻意不去想,夜中卻開始噩夢不斷。
夢境中,林岱莫總是遠遠的看著陸夢箋,眼神中全是冷漠與嘲笑,他將她‘逼’到懸崖上,周遭的野‘花’像瘋了一般將她圍在中央。她眼睜睜看著林岱莫將秦洛芙抱在懷中。他輕巧的笑著,說,“你都看到了,我不愛你了,你怎麼還不去死?”
陸夢箋醒來,枕頭溼溼的,不知是冷汗還是淚水。
蕭鼎派賬房先生送來上個月的賬目,將陸夢箋的分成如數送上,數目雖不多,但足以慰藉陸夢箋煩躁的心靈。
為了改進樣式,她買來做工極‘精’巧的絲帛,經過裁剪扭紮成一朵朵鮮‘花’的模樣,再鑲嵌到衣裙上,做得多了,便將‘花’綁在枝條上,擺成‘插’‘花’的形狀,放在雲衣坊中做擺設。沒想到這‘精’致的‘插’‘花’竟引起了那些‘女’子的關注。
達官富戶的小姐家中每年幾乎都會得到些宮中賞賜的絹‘花’,可見得多了也便習以為常,可像真‘花’一般做成‘插’‘花’的,卻並不多見,一時間,那些‘女’子的注意多從衣裙轉到了‘插’‘花’上。
蕭鼎沒料到區區絲帛‘花’會獲得這樣大的反響,思量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同陸夢箋商量關於‘花’飾的問題。
陸夢箋本就視‘花’如命,在尤府別院都有園丁打理,她根本‘插’不上手,可這絲帛‘花’卻是由自己一手打造而成。但凡‘花’卉樣式,自己都能做得一二,所以此事並不成問題。
於是不過幾天時間,由絲帛製成的各種‘花’卉樣式的‘胸’針頭飾在城中風靡盛行,衣裙之上好似盛開著一朵朵鮮‘花’,引得蜜蜂蝴蝶都忍不住駐足其上。
秦洛芙自然也不甘落於人後,百合、玫瑰、石竹等各種‘花’樣幾乎買了一小箱。一件蜜‘色’的衣裙上,自上而下別了數個‘花’飾‘胸’針,她自詡百‘花’仙子,陸夢箋卻笑得合不攏嘴。
雲衣坊引入了幾位‘女’夥計,雖說這些夥計平日皆以黑紗遮面,對於那些愛美又矜持的小姐們來說,卻是極大的福利。起碼在穿衣方面,‘女’人的眼光往往又獨到之處。
陸夢箋沒事便愛‘蒙’了黑紗往雲衣坊跑,自然對秦洛芙毫不陌生。
自從那日將陸夢箋推下樓後,秦洛芙足有小半月沒到過雲衣坊,然而逛遍整個京都,秦洛芙都沒有一件看得過眼的喜服,思來想去,還是重又回了雲衣坊。
“采苓,快幫我看看,這件如何?”秦洛芙已將店中的衣服幾乎試了一遍,可是還是嘟著嘴不滿意。
“不是都說雲衣坊的衣服好看,怎麼就挑不出一件能襯托本小姐氣質的,真是的,一幫飯桶!”
陸夢箋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熱鬧,負責接待秦洛芙的‘女’夥計顯然有些扛不住了,這些‘女’子雖說都經過些許培訓,可是應付想秦洛芙這種還是缺乏經驗。
“小晴,我來招待秦小姐,你先去招待一下這位客人吧。”陸夢箋主動請纓,這委實不是一件好差事,可是為了打入敵人內部,她寧可以身犯險。
“喲,換人了,你們店裡衣服就這樣了,就算換了人,也沒用,”秦洛芙不耐煩的將手上的衣裙丟到陸夢箋手上。
“秦小姐請稍安勿躁,”陸夢箋語氣出乎自己意料的溫和,“不知秦小姐聽說沒有,咱們雲衣坊最近請了一位設計師,專‘門’設計新嫁娘的喜服,聽說她為雲衣坊設計的好幾款衣服都非常漂亮,城中的大家小姐都讚不絕口呢!”
陸夢箋將兩件自己設計的衣服指給秦洛芙,見她並未挑剔的撇嘴,於是趁機道,“秦小姐,您何不去請那位設計師幫您量身定做一件喜服呢!”
“量身定做?”秦洛芙饒有興致的盯著面前的衣裙,這件衣服她見過幾次,確實非常引人注目,只是當時她心中有所忌憚,一直沒有機會買。
一想到自己有機會讓這件衣裙的設計者來為自己設計嫁衣,心中就有種莫名的‘激’動,連日常的衣裙都能設計得如此別緻,更何況鮮紅美麗的嫁衣,不知該有多令人神往!